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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是不是,还有匹配的可能?”于小兰大声向医务室里疾呼。
一个男医生快步走过来:“这里是医院,叫唤什么!上面不是写的明明白白吗?要是匹配就必须的完全匹配。”说完又快步走了进去。
一切都落空了。可是,谁来拯救妈妈?她陷入了无限的凄哀和不可自拔的伤痛中。
第三种方案,医生一再征求她的意见。而她已将要接近疯狂,做,做,做!无论多少钱都要救回妈妈!
在于小兰的执着面前,冯清水显得那样无力,那样无能,那样力不从心。说实话,就是要报局里的房子,二万元也要让家里帮忙才能交上,何况小兰母亲在血库里若配型成功要十万,二十万,或者更多!他第一次感到了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和穷酸。
相反,那么单薄柔弱的于小兰却显得如此坚决,如此坚强,如此高大。但医院真的把配型成功的通知书再次送到于小兰手里的时候,于小兰又一次捧着那张珍贵的纸哭了。而他却陷入了无边的彷徨。一次xìng_jiāo十二万,还不包括后期治疗费用!这简直是对人意志的摧残和折磨。
那天,他没有安慰小兰,因为他感到什么安慰也是薄如清风。
几天后他们又见面了,他把回老家一起凑下的包括学兵借给的总共三万两千元钱捧到了她的面前。
她看着那些由五元十元组成的一大包钱,心里对他产生了无以表达的感激,但是,十二万,,这只是个零头,将近十万元去哪里弄?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于小兰出乎预料地平静,她没有哭,没有流泪,也许泪水已经流干。她反而异常地朝她笑了笑,他看出来那是一种真诚的笑,一种久违了的笑,一种难得的笑,但又是一种凄切的笑,尽管还是那么短暂,那么的脆弱!
她没有接受他的钱,但也没有当即拒绝,因为她知道,双手捧着的那是他爱她的一颗赤诚的心!尽管杯水车薪!
她先让他带回去,用的时候再告他拿来。后来才知道,那是她已经有了她的打算,她不想因为自己再连累他,毁了他的前程,让他失去望眼欲穿的房子,不想伤害到他一片爱她的真心!
他没想到,这一次的再见竟然是他们轰轰烈烈相亲相爱的终点。
她的选择终止了他免于被拖进沼泽地,她的忍痛割爱使一段人间爱情演绎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她对母亲的情义让苍天为之而催泪,让青山为之而悲号,让黄河长江为之而竭流。
当冯清水再次找到胡小兰住处的时候,那间熟悉的小院落已经住进了别人,而于小兰和他妈已经不辞而别,从冯清水的视野里完全消失。
他去过医院无数次,漫无目的地重复着旧路线。走到过于小兰家门前无数次停步怅惘在那里,但唯一的收获只有一次胜似一次的失落和伤痛,他当然大脑里无时不在跳跃着于小兰的音容笑貌,那些天真可爱的欢声笑语,那些沉浸凄楚的伤痛忧神,让他多少个日日夜夜在梦中唤着她的名字而惊醒。
就这样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消失的干脆利落。
多少年后,他才知道,于小兰最终嫁给了家庭优越的田广荣,她的母亲一直坚持着,拒绝了死神的邀请。
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后话,总之,他和于小兰断了线,分了手。也许,这是他们情缘最好的归宿,也是于小兰当时最佳而终身无悔的选择!
冯清水一度沉浸在深深的自责、担心和忧悲之中,自责的是自己太无用,望着自己心爱的人,苍白无力,爱莫能助。担心的是小兰一个弱女子一个人怎能经得起这样的风刮雨刷,忧悲的是没有小兰的日子里,空落落的就像天空失去了太阳,灰暗阴森。
他的生命失去了光,失去了热,失去了气息,失去了热爱生活的那份勇气。就像一个无灵无魂的躯壳,六神无主地烦度着无聊的日月。
然而,上帝在让一个人行在黑暗中的时候,总会向他或多或少、或远或近地透出一线光亮,出现一星篝火来,又使人不免从绝望中去不由自主地追求可怜的希望。
没过几个星期,县税务局给各个县局股室和税务所下传来一份红头文件,文件的内容是,县税务局要h县检察院合作挂牌成立税务检察室,专司税务违法案件的立案,处理,上报等业务,为此,经过县局局长会议研究决定,要再全县税务局就职的国家正式干部中,择优录选一个检察干部,以配合驻税务局的检察干部工作,年龄在30岁以下,二年税龄以上,婚否不限,性别不限,优选的方式是进行笔试,组织考察。考试的内容是语文、政治和业务三门课。
这个红头文件的下发,使税务局上下所有年轻人的热情顿时高涨起来。
冯清水冰凉的血液似乎像被阳光晒过一样,不由自主地出现了一丝温度,他那颗几于麻木的秃废的心又不由地激跳起来,业务对他来说已不生疏,自从走进税务这个大门就没有停止学习过,而且刚刚在地区税务局进修了三个月,语文,可以说在高中时候是他的酷爱,那时,老师总是把他的文章在班里当做范文来示读。至于政治,文件上说时事政治要占到百分之九十,对于常常喜欢看报纸、看电视的他来说应该不是愁事。
他的心就像冬天的冰,在和煦春风的吹拂下在渐渐消融,他的热情就像从地皮上钻出的嫩草细尖,开始向上伸展,吐出新鲜的嫩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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