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泪眼问天(1/2)

我把墓碑美女吓跑了。

一条孤冷寂寞的寻找之路，就这样铺展开来，无休止地向前延伸。

为什么突然劈雷暴雨，一切都泡汤了呢？

平生不识美女，刚刚遇见，影儿去了，这般匆匆。

一寸相思万千绪，泪眼问天夜茫茫。

我是怎么了？如何找到墓碑美女？怎样来到这里的？鸭九八到底哪里做错了？这一切都是稀里糊涂。

我稀里糊涂站在这里，稀里糊涂把美女得罪了。我遇见了自己想见的人，在时间的荒涯里，我是幸运的，却因为乱喊了几句，喊了几句我要相爱，就稀里糊涂地跑进黑夜，你在黑夜那边，我在黑夜这边。

我曾经想墓碑美女是我的最爱，我的宗教，现在看来，令人作呕。我不配做墓碑美女的好男人，墓碑美女没有鸭九八这样的好男人，如果不是这样，她就不会进入无边的黑夜。这时我才发现，鸭九八是个傻瓜，不应该无端地拜在美女宗教的神下。

墓碑美女你看到了，此时的我有多么痛苦，多么难过。

你去了哪里？你正在和长白山的另一个好男人在一起，嬉笑着指撮我的自尊吗？

几天来，我早已忘记什么是自尊，什么是自爱。我以宗教徒的名义，皈依在美女宗教的裙下，但我的虔诚换来的只是一声呵斥，一条通往孤独寂寞黑暗的山路。

我说墓碑美女，你看到了，你看到我的泪水一串跟着一串地划过脸庞。你的失去，可不是像丢失一块金元、一件衣服那么简单，那些东西朋友捡到是可以送回来的，可是你被人捡了，被人拿走了，被人藏起来了，如何还能见到你呢？

黑夜的山路，你把我的花儿妹送到哪里去了呢？我寻找我的女神，已经是第十天了。

这喧闹的城市，这寂寂的荒原，你把我的墓碑美女花儿妹藏到哪里呢？我寻找我的女神，已经二十天了。

岳桦林、银环村我都去了，那些白痴的稻草人，都说没有看到。

人头滚动的车站没有墓碑女人的身影，恶魔耶鲁里和鹰神达勒代敏还在打架，阿布卡赫赫和她的天兵天将都安营扎寨休息去了，还有那些哔哔剥剥燃烧着的篝火，没有谁关注墓碑美女花儿妹的出现或者消失。

到哪里去了呢？墓碑美女难道可以化成一溪美丽的流水，沿着沟谷的方向去更远的远方了？如果是那样，我的爱心织出多少张网，也打捞不来了。

我徜徉在山间，在山路中寻找我的失魂，在松林里寻找我的落魄。

我在月光下惊醒，翻弄峡谷中厚厚的树叶，翻出众多的蛐蛐，众多的虫虫。我和它们说话，我问它们一些事情，它们都不理我，都躲着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翻弄这些枯朽的叶子，不知道为什么要和蛐蛐虫虫说话，只感觉我在颤抖，我的灵魂在颤抖。

夜好静，风好冷，那些小草冻得发抖。

我两手空空地站在小草面前，控制不住的一颗泪滴，打在发抖的小草身上，它又一阵瑟瑟发抖。我真的作孽啊，让万物的身上长满了哀伤。

墓碑美女花儿妹走了，她去的地方是一种遥远的距离，那是相遇不相知的遥远，那是相爱不能爱的遥远。我思念花儿妹，痛彻心脾，而世界是冷酷的，到处都是毫不在意。

墓碑美女花儿妹的离走，一定是化作了亮亮的星星，而我成为傻傻的石头，星星在天上，石头在山谷，两下毫无关系，就这样傻傻地相思。

我鸭八九那身皮囊，早就没有了，被老萨满土馒头裹上公猫的尸体，还有蜘蛛的尸体，毒蛇的尸体，火蚕的尸体，鳝鱼的尸体，阴虫的尸体，蜈蚣的尸体，青蛙的尸体，毒蝎的尸体，蚯蚓的尸体，螳螂的尸体，总共是一百零三种尸体，去熬制布勒汁了。

布勒汁是什么，我不明白，我只知道那是最恶心的东西。

土馒头欣赏那些恶心的东西，总是美滋滋地笑着，用满脸的成就感，打量他的蕊珠宫，就是那口丑陋的破石缸，说什么那是上古神物。

老萨满土馒头不仅喜欢恶心的东西，还喜欢祸祸人。他把我的皮囊扔进石缸里，当作一味死尸的配料，谎称是天母神阿布卡赫赫的意愿。

阿布卡赫赫吃饱撑的，能关注我的皮囊吗？明明是胡说八道。

土馒头说，当年阿布卡赫赫为制伏耶鲁里，派出主战神将，在此地制作布勒汁，巧妙诱敌，最后将恶魔收服了。还说，不要小瞧了这座蕊珠宫的破石头缸，这是蚂蚁洞的镇窟之宝，没有它，就炼不出布勒汁。我对这些一点也不关心，我只在意我的那身皮囊，让土馒头给祸祸了，总是耿耿于怀。

我身上再也没有什么油水了，没有什么可用的了，只剩下一具摇摇晃晃即将熄灭的灵魂了。而且，我这一小撮可怜的灵魂无依可归，树上挂不住，风中停不了，只是风中的一个孤魂野鬼，就连最后的一丝念想，我和花儿妹再见一面，这个希冀也被粉碎了，粉碎成一股青烟，飘啊飘。

我哭了，你看到我的泪水了吗？

我走得很慢，我累了。

这么多的悬崖，刀砍斧凿的艰难。这么多的荆棘，我没有铠甲，我只有坚硬的胸口可以刺破，但我不知道痛，因为我已经死了，已经没有感知疼痛的皮囊了。

我是自然死亡。我没有走近大浪，我没有落入水井，我只是前世的作孽，没有亲吻过美女的樱唇，所以才如此可怜。

我在哭，我的痛哭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