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狱友(1/2)
灵帝口中将刘澜打入的诏狱并不是雒阳令下的雒阳诏狱,而是主要以反对宦官专权的士大夫为囚禁对象的黄门北寺狱,黄门北寺狱乃是设在宫禁之内的诏狱,狱内审讯、监管皆由宦官负责,经常非刑虐杀犯人,在当时北寺狱可以说乃是士大夫阶层的噩梦。
而被打入北寺狱的士大夫大多是宦官矫诏或唆使皇帝直接下诏拘捕,以避开外朝官员的审查覆议,但像刘澜这般被捕还真是有汉头一遭。
相对于掌控雒阳诏狱的外戚,黄门北寺狱可以算作太监所控制能够直接打压对手的政治工具,而所谓的‘黄门’,最初其实是表示宫廷中的禁门。所谓的“凡禁门黄闼,故号黄门。”就是这个意思.
黄门北寺狱属黄门署。如宫禁之内黄门令、丞的办公机构即为“黄门署”,设署长一人,秩俸四百石,黄绶。所以黄门署又称黄门寺。而雒阳南北宫内皆有黄门寺,之所以设立在北寺,这和当时皇帝常驻北宫有密切关系。东汉自顺、冲、质三帝乘舆常驻南宫,驾崩皆在南宫玉堂前殿。桓帝在本初元年(公元146年)入南宫即位,不久即移居北宫。建和二年(公元148年)五月癸丑,‘北宫掖廷中德阳殿及左掖门火,车驾移幸南宫’。但仅过岁余即返回北宫,直至去世。这样一来,皇后嫔妃和众多宦官宫女、收发章奏诏令的尚书官吏以及宫禁戍卫自然随驾北徙。所以桓帝一朝,北宫是中枢权力机构之所在,也是朝廷政治活动的中心,这是黄门官署的监狱设在北寺的主要缘故。
北寺狱的规模是相当可观的,尤其在两次‘党锢之祸’期间它更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关押了天下大批党人。最著名的就要属曾经的司隶校尉李膺了,只不过刘澜可没感觉到丝毫能与历史名臣关在一个监狱的无上荣光,此刻只有深深懊悔,可现在懊悔还有什么用,真是百口莫辩啊。不过还好不是立即处死,也许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进了大牢,太监们的主事一问犯人名字立时全傻了。连刘澜自己都纳闷他们这是怎么了。
不过随着移交手续妥,让刘澜更纳闷的事情发生了,尤其是侍卫们离开后,刘澜立时从之前的五花大绑的阶下囚变成了座上宾,看不懂。谁来都看不懂,只不过他却不知道的是在听说被羁押之人是刘澜时,一名中涓就已经悄悄离开了,不久之后这名一看就是管事的中涓来到未被关进大牢的刘澜面前,低声说:“赵常侍已经在想办法了,刘县君千万不可鲁莽,尤其是你那些手下,你有什么话说,我这就去帮你转告,你就耐心在北寺狱待几天吧。”
刘澜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位赵常侍如不出意外就是赵忠了,这人可没少帮他,可刘澜却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自己何时与他有着这等交情,可如今人家都放话了,他也只能照办,叮嘱老兄弟们别冲动,尤其是张飞,现在还有机会活,如果张飞他们一闹,估计离死也就不远了。
太监们把刘澜安排进了大牢里。有关系住的牢房都跟住店一样,不过就是阴暗潮湿了点,不过让刘澜没有想到的是在他旁边还有位邻居,不过待遇可就没有刘澜好了。不过这也就是五十步笑百步,谁又知道最后两人哪一个才是笑得最好的那个呢。
这位邻居也就是个四五十岁的样子,没办法啊,住大牢时间太长,胡子拉碴的人也憔悴,年龄是很难估摸的。不过当他看到刘澜大牢内放着案几,笔纸眼睛都直了,隔着监牢,说:“小子,因为什么进来的?”
刘澜没说话,这老头却像是个话痨一样,喋喋不休,也是,他这在监狱里也不知被关押了多久,好不容易有个人能说说话的人能不高兴吗,好像这辈子没说过话一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刘澜忍无可忍,怒道:“你烦不烦?”
不烦不烦一点都不烦。老头虽然咯咯直乐,但那样子怎么都像是因为刘澜终于对自己有了回应而高兴的,又怎么可能会烦,刘澜嘀咕了一句晦气,不理他,只不过耳边就没消停过,有心喊狱卒吧,想想毕竟是老人家了,何况还是个疯癫的老人家,枯坐了估计也就是个一刻钟,监牢传来了声响,那老头一下子安静了,身形那叫个矫健,又退到角落了,只不过蒙着脑袋的同时却留了条缝隙偷看刘澜的方向,当发现狱卒给刘澜送进了酒肉,哈喇子都流出来了,直到驿卒离开,老头舔着嘴唇说:“小子,老夫好久不知酒味了,给老夫喝一樽?”
“你以为你是什么人?”
“老夫是什么人?说出来吓死你。”
他本来就是刘澜的邻居,中间就隔了几根胳臂粗的木桩,此刻把手都探到了刘澜的监室内了,不停的摆动着,可当听到刘澜鄙夷的说你是什么人时,这老头一下子来了精神,刷的收回了手,背也不驼了,眼睛也有神了,朗声道:“吾乃是豫州刺史……”
他话还没说完呢,刘澜就递过去一樽酒,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如今没有刺史了,早改作州牧了。”
“什么?”老人握着酒樽的手剧烈颤抖,洒了不少酒水,心中大为可惜,赶忙嘟嘟嘟的将樽内酒水喝了个一干二净,才又递还刘澜的时候说:“好酒再来樽。”
“就这一樽,没了。”
老头眼巴巴的望着,刘澜自顾自的喝了一杯,现在一肚子的晦气哪有心情喝酒啊,看见老头那期盼的眼神,虽然心中有火气,想压制,但还是不自觉的就发泄了出来:“喝,喝,你都拿去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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