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那只蝉(1/2)
一步、两步……步履缓慢,却每一步都踏在苗小小的心脏上,吓得她瑟瑟发抖——她是无知,但还不至于无知到相信知道了这般秘密自己还能活下去的地步!
屋子不大,从屋内走到门口,不过五六步的距离。
转眼间,人就到了跟前。
江湖男子,身上总多了一股子粗狂跋扈的气质,这会儿带着侵略性的眼神更是令手无缚鸡之力的苗小小胆寒,苗小小本就靠着门的身子又缩了缩,“你……你想干嘛?”
“我想干嘛?”六子伸手,托起苗小小的下巴,啧啧出声,“也不知柱子瞧上你什么了,总是护着……这样可不好。”
“瞧着这张脸,也是普通得很……就是不知道,这会儿我将你杀了,柱子会不会同我反目……”他低着声,自言自语,又自问自答,“想来这会子应是不会的。但长此以往下去……却又说不准了。”
“与其……让他以后为了你同我反目,倒不如……现在就绝了这后患。”
托在自己下颌的指尖,粗糙得很,指节处都带着茧,微微的摩挲间令她浑身一阵颤栗,整个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
苗小小身子紧紧抵着门板,退无可退,只觉得这人指尖的暖意透过自己冰凉的肌肤沁入,一阵恶心从心头升起,当下眼睛一闭,忍无可忍,大喊出声,“你真要等我死了才出来么?!”
嗯?
面前少女眸子紧紧闭着,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尖叫出声,六子却是一愣,下意识朝着三娘看去,似乎并不曾理解话里面的意思,两人对视一眼,才恍然反应过来这个女人说了什么,六子瞬间转身……就见余光之中白影一闪。
已经迟了。
脖子上微微一凉。
真的是细微的凉意,像是突然被溅了一滴水,又或者只是带着凉风拂过,连发丝都不曾吹起,可苗小小身边始终昏睡这的少女,却已经醒了,好看的桃花眼似挑非挑,嘴角弧度似笑非笑,看起来慵懒又危险。
而她纤纤素手执着一根簪子,簪子的一头,抵着六子的脖子。
而三娘身后,站着一个浑身上下裹在白色斗篷里的人,看不见容颜,只看得到握着匕首的那只手,节骨分明,煞是好看,应是个男子。
他们都是江湖人,手染鲜血、身负杀戮,对于气息最是敏感,即便看似只是说着话,神志却也悄悄外放警惕着,却是半点不曾察觉在场还有第五人的存在……甚至,根本没有注意到,言笙是醒着的。
回忆方才所言,六子暗道不好。
苗小小重重松了口气,脱力般顺着门板缓缓滑落,靠着门扉抱着膝盖蹲着,脸埋进了膝盖里……泪水无声滑落,渗进自己的裙子,无人看见她微微弯下的嘴角——自己,终究是太天真了。
……
若是可以,苗小小一点都不想回忆起方才发生的一切。
并不漫长的一段回忆,甚至历时很短,短地屋里两个人根本没有半分起疑,可若是不曾体验过刀锋紧贴肌肤的冰凉,怕是没有人知道那种从心底蔓延起来的寒意,到底令人多么绝望。
就在刚才。
自己扶着言笙走到屋子门口的时候,一把匕首贴上了自己的脖子,那凉意,此刻回想起来,也觉得冰凉渗入骨髓,连血液都跟着凝结般的冷。
那人身着白袍,从她的角度抬眼看去,能看到对方戴着半张金色面具,面具精细很是好看,露出一张抿成冷漠弧度的嘴,和一线锋锐肃杀的下颌。
全身隐没在兜帽里的男子,声音压地低低的,古井无波般沉稳、内敛,却隐隐带着刻意收敛的肃杀,宛若入鞘的宝剑。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就知道眼前这人绝对比屋里面两个人加起来还要厉害得多,于是,没有反抗地,随着那人去了边上弄堂里。
她不想死。
事情完全已经脱离了她所能掌控的范围,此刻,她只想要活下去,她从没有那么后悔掺和到这种事情里来,这些都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白衣人将苗小小带去了弄堂,从她手里接过言笙,正准备一个受到劈晕苗小小的时候,手却被轻轻抓住了。
本来还昏睡不醒的少女,突然就睁开了眼。
眼神清明,本分迷糊都没有,可见,她自始至终都是清醒着的,白衣人微微一愣,继而想到了她跟着九衾身边多少年,便也不觉得奇怪了。
言笙没有多问,只让那人继续隐着,又装成了昏迷不醒的模样,由着苗小小搀扶着进了屋……
一直到这个时候,苗小小却是终于意识到,原来,她以为自己机关算尽利用人心聪明得很,实际上,最笨的那个,才是自己,她以为自己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中的渔翁,谁知道,她连鹬蚌都不算。
顶多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里的……那只蝉。
……
屋子破败,三娘和六子被五花大绑着绑在了椅子上,方才三娘小心翼翼呵护着不曾溅了半点儿泥印子的广袖流仙裙,此刻长长的裙摆就拖在地上湿濡的泥地里。
苗小小还蜷缩在门槛里,靠着门扉,抱着双腿双眼无神地蹲在那里。
门开着,她却兴不起半点逃跑的心思——逃不掉的,无论是螳螂、还是黄雀,都可能尚有一搏之力,可唯独……作为那只蝉,结局是注定的。
白袍人将三娘和六子五花大绑地捆了之后,就朝着里屋去了,很快,他就带出了一个人,一个被下了轻微mí_yào,睡得昏昏沉沉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