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渡口盘查(1/1)

以后的两三天里，李文每天都来找伍静萱玩耍，下午赶到朦胧小院，直到夜半时分，这才回去，每次都不在这里借宿。而且，他每次过来，都要带着三四个小伙伴，乔荣，是每次都来的。其余的小伙伴，每次来都要换一批，不知道李文为什么要这样做。伍静萱计算着日期，距离自己被驱逐出境的最后期限，大概只有一两天的时间了。李文却闭口不言此事。伍静萱料他不是粗心轻浮之人，他既然不提，伍静萱自己也就不讲这个话题了。

也许，李文在这件事上有自己的安排，不过，却被一件意外发生的事故给扰乱了。

这一天中午，刚刚吃过午饭不久，李文就来到了朦胧小院。乔荣几个小兄弟躲在西厢房里，掷骰子赌酒吃，打发时间。李文坐在伍静萱的屋子里，彼此说着绵绵情话，王婆子众仆人们乐得无事，也都各自坐在自己的屋子里，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午后的这片小庭院里，充满着平静、祥和的悠闲气氛。

我们已经知道了朦胧小院的建筑格局。知道在朦胧小院的前方有一座小土山，把这处小院与洛东湖隔开。若是登上小土山，向洛东湖对岸的北苑禁地望去，天气好的时候，可以望见十数里之外湖对岸上，有一处小渡口，渡口里，拢着五、六条小船。每天早晚，各有一班渡船，连接洛东湖两岸的交通，主要是为禁苑里的工作人员们服务的。渡口旁边，有一座烽火台，平日里，有五、六名军卒守卫这座渡口，严防奸人由此混入苑内。平日里经常出入的工作人员，都与哨兵们熟悉，不必出示身份腰牌。若是有差役办事，临时经过这个渡口，就必须出示特别通行证，才可以放行的。

中午时分，太阳正毒辣，值守渡口的三名哨兵，坐在凉棚下，小桌上摆着一壶苦茶，笔墨簿记诸物。三名哨兵喝着茶水提神，茫然四顾，周围都是既熟悉又单调的景色，此时静悄悄的，一丝声响也无。

忽然，通往禁苑深处的碎石路上，响起了一声驴叫，随后，一片蹄声，踏着碎石路，向渡口这边奔来。

三名哨兵登时精神起来，向着来路上望去。

须臾，一名蓝袍老人，骑着一头黑驴，奔到了凉棚前，那个骑驴的老人勒住驴子，停在哨兵的面前，老人用洪亮的声音问道：

“几位大哥，我要去对面的明月山庄，可是在这里乘船么？”

那为首的小军官应道：“正是，老丈要从这里摆渡，可有通行证吗？要去做什么？小的们要登记一下。”

那小军官一边答话，一边上下打量着这个蓝袍老叟，心中颇觉古怪，以他的丰富的职业经验，竟然判断不出这个老叟的身份地位。

这个老叟，约有五六十岁的年纪，身著儒服，头戴乌巾，一张方脸，面色红润，浓眉环眼，洒然长须，飘拂胸前。神态颇有几分威猛气质。

小军官上下打量半天，竟然猜不出这老叟的身份。

既然是从苑园里过来的，无非就是文武官吏，或者是童仆厮养这两大类。你都可以从他们的衣服佩饰上判断出对方的身份。可是，这位老叟，一身朴素的文人打扮，很难判断他究竟是仆人呢？还是吏员呢？如果是仆人，应该是仆人里面等级比较高的。如果是官吏，则应该是官吏里面等级比较低的。而且，年纪都这么大了，还没有退休，也是一桩怪事。

小军官心中这样想着，就不免有些怠慢了这个老叟。这个老人又叫了一声：

“大哥，我要从这里渡河，可在这里乘船么？”

小军官点头道：“要去对岸，当然可以在这里渡河。不过，老丈可有渡河凭证么？”

那老叟一怔，说道：“渡河还要凭证么？我却不知。”

小军官瞪了瞪眼，斥道：“老丈，你懂不懂规矩呀，没有渡河凭证，我们岂敢放行？您老快快回去开具证明，我们才好发船的。”

蓝袍老叟也皱了皱眉，露出了几分为难的神色，说道：“这位大哥，可否通融一下？我只是出苑园去办一桩小事，又不是从苑外偷混进来的奸人，不必如此提防吧？”

甫闻此语，那小军官立即警惕了起来，喝道：“老丈，你是什么人？在哪个衙门走动的？快快从实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