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洗牌(2/3)
在他身上,实际上他的腿也情不自禁发软。因为他看见的是一张几乎刻在骨髓里的面孔。
正是这张面孔的主人夺走了泰赤那颜的魂魄;也正是在这张面孔马前,青年交出了武器和战马——他弟弟口中的“狼”来了。
温特斯瞥了一眼还在发愣的翻译。
翻译紧忙拨马向前,将保民官的话翻译给两个赫德人听。
青年赫德人没什么反应,倒是看起来年纪还小的赫德人忽然“扑通”一声跪地,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
“这又是干什么?”温特斯哑然失笑,看向翻译。
翻译听了好半天,颇为尴尬地回答:“阁下,他说想要给您当门内奴隶,为您开门、牵马、提刀、端酒……后面的没太听清楚,大概都是类似的杂事。”
温特斯听罢,很想给小赫德人一鞭子。
这种甘愿为强权当奴隶的心态令他说不出的反感,但是想到赫德社会的状态,他也没法苛求什么。
温特斯摇了摇头。
翻译立刻向对方转述保民官的态度,还贴心地补充解释:“[赫德语]血狼大头领的部落不要奴隶,也没有奴隶。”
小赫德人先是陷入迷茫,很快回过神来,又热切地问了几句。
“阁下。”翻译更加尴尬:“他问您,如果您不要奴隶,那您要不要侍卫?马夫?”
“你这家伙,到底和他说了什么?”温特斯用鞭子轻轻抽了一下翻译的后背。
“没说啥呀。”翻译挠了挠头:“就是如实翻译您的话。”
大多数文员刚见到蒙塔涅保民官时,都会不自觉带着一丝敬畏和恐惧。
不过跟温特斯来到下铁峰郡的翻译属于“资深”文员。在温特斯身旁行走久了,恐惧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轻松和亲近感。
温特斯收起笑意,看向一大一小两个赫德人,严肃地说:“回家去吧,如果活不下去再来找我,不过不要带着刀剑来了……泰赤头领现在在哪?请带我去见他。”
翻译用赫德语复述过这段话以后,青年赫德人抚胸鞠了个躬,伸手示意方向。
“他说跟着他走就行。”翻译说:“他会带您去营地。”
两个赫德人走在前面,温特斯一行骑手跟在后面。
“阁下,我实在弄不明白蛮人在想什么。”作为随行人员之一,雅科布·格林先生目睹了刚才那一幕:“之前恨不得杀光咱们的难道不是他们?现在又主动要给您当奴隶?难以理解!”
温特斯想了想,他有很多话想说,最后还是简单回答:“为了生存。”
雅科布·格林先生很想继续聊下去,不过见保民官没什么兴致,也就没有继续这一话题。
一行人很快便抵达泰赤部的营地。
眼前的景象与格林预期中肃杀、阴暗的蛮人巢穴大相径庭。
因为已经不需要再打仗,所以泰赤的部众都在想方设法搞吃的。
各种动物的皮毛胡乱晾在树枝上,禽类和鸟类的绒羽被风吹得到处都是。有赫德人正在打磨骨箭头,还有赫德人提着钓竿往外走。
在距离营地一箭远的地方,海因里希打出了血狼的个人旗帜。
泰赤部营地的气氛陡然一变,外出的赫德人拼命往回跑,营地内的赫德人想看热闹又不敢靠近。
温特斯带着一小队骑手,礼貌地在营地入口处等待。
周围的赫德人越聚越多,雅科布·格林这才意识到降兵仍旧是半个敌人,他下意识扶上剑柄。
“阁下,要不然我们直接进去吧?”格林低声询问。
“不必担心。”温特斯安抚随行的文员:“不能直接进去——我们需要尽可能维护泰赤的权威。”
很快,营地内响起阵阵号角,泰赤带领一众科塔、那颜走出营地。
温特斯也翻身下马,在部众们眼里,泰赤是以一种对等的姿态将帕拉图冠军迎入营地。
对于胜利者而言,这或许有些不公平;如果安德烈也在场,说不得还要发脾气。
好在温特斯一向不在乎这些东西。他已经取胜,无需继续折辱泰赤。
更何况温特斯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特尔敦部的彻底崩溃。
一进入内帐,主宾就彻底卸下面具。
双方原本便是敌人,现在仍旧是。与其维持虚假的礼节,不如直奔主题。
泰赤扬手驱走手下的头领,温特斯也颔首示意部下安心。大帐内只剩下温特斯、泰赤以及双方的通译。
“[赫德语]你能大摇大摆走进这里。”泰赤费力地在软榻坐下:“[赫德语]说明特尔敦部已经完了。”
温特斯与泰赤隔案而坐,平静地陈述:“烤火者的确死了。”
泰赤重重叹了口气。
温特斯观察着对方——虽然泰赤对烤火者的败亡也有一部分责任,但对方此刻的悲怆倒不像是假的。
泰赤的神态、身材以及大嗓门很容易让人忽略他的真实年龄,而现在他像是一瞬间生出白发、爬满皱纹,变成垂暮的老人。
老赫德人问:“[赫德语]烤火者死了,我的部众你是如何打算?杀光?”
“的确有过这个计划。”温特斯诚实地回答。
译员表情僵硬,不知是否应该翻译这句话,但是泰赤的通译已经附耳告知泰赤。
“[赫德语]你的伏兵已经到外面了?”泰赤冷笑:“[赫德语]为什么不动手?”
“反复考虑过之后,我认为使你和特尔敦部继续存在,更有利于我的利益。”温特斯停顿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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