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欲求不满人心惶恐上(1/2)

宴席里的文学是一门很深的学问，学得好了，你就是宴席中的主宰，面前的山珍海味不过是口中的食物恣意品尝。学得不好亦或是不精，那倒有些麻烦，这盘中鸡鸭鱼肉，七分熟的，八分熟的，片片都如自己，任人挑拣，分割，咀嚼……

韶扬郡，陆府，宴宾厅。七八名官员围着一张紫檀宴桌正襟危坐，主座正位，坐着身着蟒袍，身材消瘦，面无胡须稀疏花发，尖嘴猴腮一副尖酸刻薄面相的中年阉人，此人便是王庭督办御史袁福，袁福倒是显得举止悠闲自然，脸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皱皮，不停地招呼着拘谨的众官员“吃菜，吃菜……”

陆忠恩一死，这诺大的陆府便成了招待高格官员的场所，袁福本是汉人，生在南宋官宦人家，只因国破家灭，为保性命，自阉入宫，俗话说吃不穷，穿不穷，不会算计一世穷。这袁福自幼承袭了前朝官宦家族工于心计的优良血脉，虽为阉人，倒也算是身残志坚，王庭宫中竟能做到阉人之翘楚，一时间成为王上信任的红人！真可谓，忍辱负重三十年，一朝红透半边天！

都知自古阉人妖性情，众官员谨小慎微的恭维着。

“来来来，诸位大人切莫拘谨，今日招聚大家来不过是熟识熟识，本官初来乍到，韶扬刺案，还得烦请诸位大人多多指点协助啊……来来来，像是在自家一，放开点哈，吃菜，吃菜……”袁福招呼众人，夹了口菜，抿了口酒，双目微闭好个一脸享受的表情。

“谢袁大人，卑职定当付犬马之劳……”众官员唯唯诺诺，轻夹口菜，便匆匆放下银筷。

“还是江南好啊！”袁福眼光略略一扫众人，脸色立刻布满阴云道“看看这满满一桌的酒菜，皆是韶扬自产，这等大荒——之年，我等这般，不是在鱼肉百姓又是在做什么？”

“袁大人明察啊——”众官员惶恐着呼啦一声纷纷离座跪倒在地，颤抖着身子，伏地不起。

“大人明察啊”一官员微微抬起头来，惶恐道“此等大荒之年，我等众人一日三餐与寻常百姓无异啊，望大人明察！”

“嗯！百姓的父母官啊！好官！好官！”袁福深情的扶起那官员“如今韶扬百姓还在饥荒之中吗？”

“回大人！”那官员一时被感动的涕零了起来“这韶扬一缺赈粮，二缺兵卒，城中百姓依然食不果腹，再这样发展下去，百姓将易子而食，引发天下大乱啊！”

“哎呦呦——好官！好官！你们都看看，这才是百姓的好官啊！”袁福看了一眼伏在地面上的众官员，回首吩咐手下道“取我珍藏的贡酒来，赐予这位大人一杯！”

“这位大人官述何职？如何称呼啊？”袁福亲近着拉着这官员一同坐在桌旁。

“禀袁大人，卑职郑衍居，韶扬户统！”

“郑大人，韶扬户统好啊！管理整个韶扬的税收民生，肩负重任啊！”说着，袁福端过手下递来的一盏金杯道“这是当年圣上赐予的雪山甜酿，老臣我一直舍不得喝啊，每感任重道远，心神疲惫之时，便小小斟上一杯，顿时便倦意全无，励心满满啊！来，郑大人！请！”

“多谢袁大人抬爱！”郑户统满心激动地接过金杯，一饮而尽！

“郑大人，味道如何？”

“圣上所赐，自是甘醇可口！”

“呵呵……郑大人稍坐！”袁福拍了拍郑户统的肩膀，踱步至身后道“郑大人仔细想想，还有没有什么遗言？”

“遗言？！”郑户统心中一惊，面如死灰，欲要站起身来，袁福双手死死按下他的双肩，轻声道“圣上御赐之酒，自是甘醇可口，只可惜我觉得这酒的甘醇盖过的浓烈之味，所以在其中加了点砒霜，调了调味道，哈哈哈……”

“你……”郑户统心中越是急躁，毒性挥发愈快，不过一会儿，便双目撑圆，口鼻流血，抽搐着伏在宴桌上，死了过去！

“哈哈哈，众位大人请起，快请起……”袁福随手弹去溅在袍子上的血渍，面部狰狞一改亲善，缓缓前来扶起众人，众人亲眼看见郑户统毒死在自己面前，谁敢起身？各个面如死灰，伏地不起。

“哎，诸位大人莫要惊恐啊！”袁福道“这姓郑的着实该死！宣抚使陆大人刚刚遇刺受害，此人便上书给王上，说是陆大人赈灾不利，与众位大人狼狈为奸，中饱私囊，鱼肉百姓，说这灾情不仅不减，反而愈演愈烈！”

“袁大人明察啊……”众官员又是一阵叩首。

“众位大人莫要惊恐，袁某早就说过，这一桌酒菜皆为韶扬自产，鸡鸭鱼肉，酒米果蔬样样不缺，何来灾荒之说？真是一派胡言！”袁福轻轻扶起众人道“众位大人说是不是？”

“是，是，是……”众人唯唯诺诺着。

“既然这灾荒已过，诸位大人皆是抗灾救民有功之臣，袁某自会禀明圣上，与诸位加官进爵！来，喝酒，喝酒……”袁福坐回席位，举杯便饮，诸位官员颤抖着端起酒杯，盯着伏在席上的死尸，也品不出这酒菜是何味道。

“如今这韶扬城刺客横行，盗贼又起，我辈皆是朝廷忠心效命之臣，无论是谁有个闪失，那也是朝廷之损失，天下社稷之损失啊”袁福话锋一转道“袁某现有亲兵两千，江湖武林高手数人，再加上韶扬巡卒，对付这些江湖道儿上无名无姓的刺客想必已是足矣，再过几日，圣上钦定破案期限已到，如若抓住了那个刺客，大家统统有擒贼之功，如若抓不住，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