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上(1/1)

黑夜静谧，书房漆黑。叶天士静静独坐在案几一侧，额头渗着丝丝汗珠，双目微闭，神情有些莫名的紧张，双手五指轻捻着，很有节律发出“窣窣”的微响。

“吱呀——”一声，房门缓缓打开，一名黑衣人立在房门怔了一会儿，旋身迈入房内，轻轻掩上房门。

“二叔父……”叶天士连忙起身，向着黑衣人躬身而拜。

“嗯——”黑衣人正是白无常，此等夜间，与白无常而言，如同白昼。白无常褪去袍帽，坐身案几旁，端起茶盏，微微品了一口，轻声道“从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华山？”

“这……小侄要等眼下之事了结……才能……”叶天士有些惶恐的站起身来“不过，只要二叔父吩咐，小侄即日便可回去！”

“我看武夷山之会你们也谈不出什么好来，还是及早回去吧！”

“是，二叔父！明日小侄就安排回程！”

“今日前来，我只想听你一句实话！”白无常站起身来，拍了拍叶天士的肩膀“钟思齐，真的非杀不可？”

“不！”叶天士在此漆黑的室内本看不见白无常，旦凭声音，长辑一躬道“钟思齐是我侄儿，偃旗君之子，怎会是江湖人所说的大奸大恶之人？侄儿本不相信江湖人所言，怎奈众口铄金，我又担当江湖暂盟主之职，所以才不得已请叔父出山……”

“罢了，我已替你出手一次，那钟思齐大难不死，逃出生天，这事我也知道！”白无常看了一眼叶天士道“前日，你同我说的关于钟思齐的一切，都不算数，今日，你重新再说一遍！”

“是，二叔父！”

“坐下来！”

“是！”叶天士坐下身来，揩了揩额头细汗“前日小侄受江湖诸宗主蒙蔽，对钟思齐所言多有不实之处，今日细查，小侄已知己过，特寻得钟思齐一干详实信息，今日细呈叔父！”

“嗯！”白无常很是宽慰一笑“贤侄，你不必如此紧张，当日我看那钟思齐言谈举止甚有礼法，容貌也甚是面善，毕竟偃旗君之子，那些滔天罪恶，我还真有些不相信出自他手！”

“小侄也是当年在玄幽谷见过钟思齐一次，那年他才九岁，十年不见，想必容貌依然大改，不过……”叶天士道“他既然是家父……不……水丘泽闭关弟子，一些最起码的江湖道义他应当是懂得！”

“哼！”白无常听了叶天士喊“家父”二字，神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就因为他是水丘泽的弟子，我当时才信你他能干出这大奸大恶之事！”

“二叔父所言甚是！”叶天士低顺着双眼，也不敢抬头。

“不过，当年偃旗君乃一代豪杰，钟思齐身上毕竟流着豪情侠义之血，哎——”白无常长叹一声道“当时真应当听醉八仙所言一二！”

“醉八仙？”叶天士连忙问道“他们同叔父您说了什么？”

“哼！悖心逆徒之言，提他们作甚！”白无常道“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叔父相信你的为人，江湖之言杂乱，但叔父只信你！”

“多谢叔父！”叶天士道“钟思齐初入江湖，在韶扬城郡杀兄奸嫂一事只是传言，并没有实证，侄儿认为，此事并不大可信！”

“嗯！”

“关于刺杀百姓父母官……”叶天士道“确有此事，不过……侄儿倒是觉得有可能此事是因为钟思齐他为人年少，全然被人利用！”

“斩杀嵩山刘宗主之事呢？”

“此事确实钟思齐所为，嵩山宗派弟子亲眼所见，何况当日在太和楼，顾萧然曾问过钟思齐，此事他也亲口承认是自己所为！”

“他有没有说自己为什么要杀刘宗主？”

“说是看不惯刘宗主滥杀无辜！”

“刘宗主当真是滥杀无辜之人？”

“不是！”叶天士回答的很肯定“那位刘宗主与侄儿素来交好，为人也很正派，从不是什么滥杀无辜之人！”

“那钟思齐为何要杀他呢……？”

“侄儿愚钝，纵观搜集来的一些信息加以整合，侄儿觉得钟思齐斩杀刘宗主那是必然……”

“此话怎讲？”

“当日太和楼之宴，本是朝廷与江湖和安之宴，钟思齐却故意从中搅局，羞辱打伤前去赴宴的诸位宗主，丝毫不留情面，以小侄来看……”叶天士缓了缓声音道“钟思齐就是本着与朝廷势不两立之心，搅乱这江湖与朝廷安好的局面，那嵩山刘宗主与朝廷走的最近，所以……在钟思齐看来，他不得不死！”

“自玄幽谷一战而来，江湖与朝廷难得相安无事，民间止兵戈，则百姓昌顺，这般平和大好的局面，为了天下百姓，也不能让钟思齐为了一己私利给搅和了！”

“二叔父所言甚是，这江湖诸宗主，说到底都是百姓，江湖朝廷相安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侠之大者，不就是如此么！”

叶天士轻轻摇了摇头“这钟思齐定是只知乱世显英雄，却不知乱世百姓疾苦啊！”

“此事……也不能全然怪在钟思齐身上！”

“那……”

“毕竟，他师承水丘泽！”白无常缓缓坐下身来“北国煞姑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