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王悔之死(3/6)
!“啊!”琐高猝不及防,大叫一声跌落马下。
随着一阵梆子响起,左右两边丛林中箭如飞蝗般向他们射来,奚人纷纷中箭落马,立时死伤了大半。
琐高不愧是奚族第一勇士,他一把拧断了箭杆,狂喊道:“贼子有诈,我们上当了!跟我杀出去!”
他拧身上马,带着幸存的奚族骑士向来路杀去,两边山林中的唐军伏兵随后掩杀过来。
他们奔不多远就被一支队伍截住去路,当先马上一员金甲唐将,身材胖大魁梧,正是幽州左骁卫将军安禄山。
此时,愤怒和仇恨充满了琐高的胸膛,他高举手中的长矛,转身向身边的奚族战士喊着:“大唐无信!王悔欺我!跟他们拼了!”
幸存的奚族战士只有百余人,但他们大多都是跟随琐高征战多年的勇士,均知今日已身陷绝地,恐怕是有死无生,不禁为唐军的卑劣伎俩感到不齿,他们心中刚刚对大唐泛起的一点好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腔的熊熊怒火,故此人人如疯狂的野兽一般投入死斗。
唐军虽早料到对手会做困兽之斗,接战后还是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压力,若不是安禄山事先做了周密的布置,他们几乎被这波暴风骤雨般的攻击冲乱了阵型。
然而,无论琐高他们如何死拼,仅有一百多人的奚族战士还是一个个倒了下去,他们就像一碗泼在沙滩上的水,冲开一个沙窝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到一顿饭的时间,奚人的尸体已经堆成一座小山,战士们的血水汇集成小溪,流淌不多远便被贪婪的土地吸收,吸饱了人血的土地和积雪就变成了令人恶心的鲜红色,触目惊心。
琐高身边最后一名奚人战士发出一声绝望的嚎叫,他已千疮百孔的躯体上喷涌着鲜血,软软地倒了下去。
琐高手中的长矛也已折断,满身血污的他瘫坐在地上,嘴中吐出的白沫已被血水染成粉红色,他的右臂已被人砍断,左手仍持半截断矛无力地挥舞着,布满血丝的眼中仍满是仇恨的盯着不远处的一个人。
“史思明!你个杂种!”他如垂死的野兽般嘶哑地骂着,无比怨毒地向史思明的方向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举起左手的半截断矛从下颌狠狠插进了自己的头颅。
此刻,史思明正立马在安禄山身边,他没走多远就发现身后已变成了修罗地狱,刚刚还在与自己互称兄弟的奚人战士遭到了屠戮。
他也已明白是义兄安禄山救了自己一命,如果没有他那道所谓的军令,自己此刻要么已经死于唐军的箭雨之下,要么死于奚人的长矛之下了。
“阿兄,这是为何?”史思明眼睛也布满了血丝,急切的询问安禄山。
“为何?”安禄山表情认真的说:“你不知道吗?奚人暗藏奸计,此番以求婚为名前来,实际上准备突袭平卢城!若不是张大帅识破了他们的奸计,恐怕你现在早被他们害了!”
“怎么可能?他们只有三百人”史思明说。
“怎么不可能?他们后面跟着大队人马呢!”安禄山盯着史思明,那表情似乎在说“这你都看不出来”?
“阿兄,奚人已经决意归降了,我出发前反复查探过,决计后面不可能有大队人马。”史思明说的是实情,以他多年行军的经验,奚人如有异动,绝不可能骗过他的眼睛。
“你个棒槌!张节度的部署还能有错?”安禄山似乎也不想再与他争辩,只敷衍了一句。
听到“张节度”三个字,史思明脑中似乎崩出一星火花,他在马上大叫一声:“糟了!王司马危险!”
他不顾安禄山的劝阻纵马向来路驰去。
“不怕死的,跟我去救王司马!”他向自己同来的一百骑兵扔下一句,那些骑兵闻言,立即拨转马头随他而去。
安禄山心念一闪,思忖道:“此番大费周折才斩杀了三百奚人,虽然擒杀了琐高,但战果毕竟有限,不如乘胜追击直扑奚族牙帐,岂不是一番大功劳?”
想到这里,他急忙催动手下五千轻骑跟着史思明他们追了上去。
史思明纵马狂奔,一路上他已大致琢磨清楚了此番变故的原委——张守珪急于“出将入相”,因此不惜挑动奚人叛乱,并非真心与奚议和。故此,他先以会盟为名引奚人上钩,再借刀杀人除去一向与自己貌合神离的王悔,至于自己,则是可以随时丢弃的小卒,死也好,活也好,张守珪并不在乎,若不是安禄山用一道假军令将自己调离虎口,后果不堪设想。
“张守珪你个老狐狸,你给我等着!”史思明心中暗骂。
这么多年来,自己一刀一枪的为张守珪卖命,却从不晓得看他的眼色,更不懂得遂长官心意,所以官职总是升不上去,至今还不过是个小小的折冲校尉,而与自己同岁的义兄安禄山却凭着圆滑机敏的官场智慧颇受张节度的重视,故而早早就当上了左骁卫将军,高着自己几级。
直到夜幕降临,史思明才率领着一百骑士奔到了奚族营地。
但是,此时整个营地却是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一座座尖顶的毛毡帐篷像一座座三角形的墓碑一样阴森森的矗立在那里,清亮的月光和扑朔的篝火让整个营地更显得诡异。
“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随着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一个浑身是血,蓬头垢面的疯女人从他马前不远处的树丛中蹿了出来,手中好像还捧着一个什么东西,这情景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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