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命薄情长(五)(1/2)
九夭打量着长有耳目与口的桃树,她还未开口,就听妖树嘴巴微张,温柔地喊了一声“相公”。
她顺着妖树的视线看去,目光停在郑远身上。
郑远已然是泫然泪下,盯着妖树泣不成声,使精明干练的他看上去像个无助委屈的孩童。
妖树见状,双目竟也流出泪水,打湿了干灰色的树干。
“好一个郎情妾意,可惜你们一人一妖,就算死了到地府,也得分道扬镳。”
九夭抬起被红光裹挟,看不清本来模样的白玉剑,指向妖树,“是你乖乖随我去地府受罚,还是我动手带你去呢?”
不过她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未给妖树选择的机会,就飞身朝妖树刺去。
妖树的树枝宛如触手一般,灵活地挡在树干前面。
又矫若龙蛇,飞快地攻击九夭。
九夭被铺天盖地地树枝纠缠得甚是不耐烦,她念了个诀,白玉剑上的红光顿时成了熊熊燃烧的火焰。
果然,那些纷乱袭来的桃枝看到火焰,齐齐缩了回去。
“够了!”不远处的郑远大吼一声,冲到了九夭与桃树之间,“她不是妖,不是妖!”
“让开,否则我连你一起杀了。”
九夭懒得听他啰嗦,用剑指着他,冷冷道。
“别。”妖树紧张的声音传来,“我跟你走,只求你放过我相公。”
“你不是妖!”郑远瞪向妖树,怒吼道。
妖树惊得树枝颤了颤,几朵桃花飘落到地上,化作尘土。
郑远朝九夭跪下,脸上虽老泪纵横,语气却很平静,“她是我的妻子,不是妖,求你放过她,我愿替她一死。”
妖树看着面前一身沧桑的郑远,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流。
十年前,他还是个风度翩翩的公子。
“相公,切莫委屈自己。”
妖树声音温柔似水,双眸含情脉脉地盯着郑远看了片刻。
紧接着,石洞内突然狂风大作,妖树发狂了一般,枝干剧烈摇晃,千多万朵桃花化作利刃,似骤雨朝九夭袭来。
九夭虽然及时用灵力护体,但手臂还是被划出了一道伤口。
“既然不能与相公厮守,那我们就同归于尽吧!”
妖树的声音不似先前温柔,凌厉中夹杂了深深的怨恨。
九夭嘴角微扬,露出不屑的笑容,“同归于尽?是指你与郑远吗?”
她屈指成爪,爪中一道红光化作绸带,将郑远捆住拉至身前,“就让你心爱之人为我挡住妖气吧。”
她隐隐察觉,妖树的妖力有些不寻常,其中似乎还有其他力量,她不敢掉以轻心。
“金铃,不要管我,想办法逃啊!”
郑远额头青筋爆出,朝妖树声嘶力竭地喊道。
妖树晃了晃,声音悲戚道:“相公,我不要。”
九夭厌恶地看着妖树,白玉剑脱手而出,悬在身前,“伤害我的人与鬼怪,连地府的门都没能进去。”
她话音未落,白玉剑就朝妖树袭去。
因郑远在九夭手中,妖树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看着白玉剑刺向自己。
可就在白玉剑要刺进妖树命脉的千钧一发之际,一根粗壮的树枝缠住了白玉剑,接着猛地一甩。
“相公!”
随着妖树歇斯底里,近乎绝望的叫喊,白玉剑刺进了郑远腹中。
反应过来的九夭来不及多想,她丢开郑远,一把拔出白玉剑,挡住了不断袭来的树枝。
石洞内妖气弥漫,比方才更甚。
而妖树除了呼唤“相公”的女子悲惨之声,还有另一个男子的声音传出,“真是没用,我十年心血,岂能被你毁掉!”
男子话音刚落,女子声音又起,“救救我相公!求你救救我相公,我随你回地府!”
那些袭击九夭的树枝应声缩回,似在放她去救郑远。
“闭嘴!”
男子声音一起,树枝又重新裹挟妖气,以雷霆之势击向九夭。
但因男女意志不同,树枝的进攻比一开始要弱了许多。
因妖树性情大变,不再惧怕火焰,九夭只得趁机多砍断些树枝。
“金铃,金铃,记得去找我,一定要找我……”
躺在地上的郑远瞪大眼睛,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直到再也说不出话。
可是因伤势太重,他的声音十分微弱,被唤作金铃的妖树哪里能听得见。
妖树只见他努力地看向自己,闭上眼睛前,还将嘴里勾起。
“相公!”
妖树尖叫一声,树身猛烈摇晃,似要拔地而起。
九夭借着女妖力量更强的机会,挥起一剑,妖树五官处顿时多了一道划痕,黑血从划痕处流淌出来。
黑血流到地上,化作藤蔓,似游蛇一般朝九夭爬来。
“真是难缠。”
九夭黛眉微蹙,飞身与树冠齐平后,一剑劈向树冠正中。
只听一声痛苦的闷哼,被劈开成两半的妖树朝石洞两侧倒去。
树虽倒,妖却未灭。
两缕幽魂,一男一女,失去了寄身之所,漂浮在半空中。
九夭心花怒放,笑眯眯地看着没了妖树,虚弱不堪的他们,“两个?这趟值了。”
女幽魂痛苦地跪在郑远身上,泣不成声,“相公,对不起,对不起……”
“早些去地府,说不定……”九夭说到此处,想到了什么,顿了顿继续道:“我忘了,郑远被我的白玉剑刺中,已经魂飞魄散,去不了地府。”
她未等女幽魂反应过来,就朝她伸出戴着木镯子的手,女幽魂便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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