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八章 错行一步(1/2)
大战前夜,注定平静却又带着危机。
整个清河城不知多少人睡不得安稳觉,而文正大人何雅堂显然并不属于其中之一。
从越王世子的婚宴离开后,他径直回家。何家是世家,做事有板有眼,故而他并没有像越王世子这般晚婚。何雅堂今年三十岁,十二年前刚满十八岁时便娶了自小定亲的阮员外女儿阮姑娘。俩人从定亲到成亲之间,从没有见过面,新婚之夜见阮姑娘只是中人之姿,彼时刚从少年跨入青年的何大人心中虽有些怅然,但并没有多说什么。
十二年平平淡淡过来,不争不吵相敬如宾中,当年的阮姑娘如今的何夫人一共生了两男三女,夫妻二人算得上儿女双全,在清河城也是一段佳话。何文正总觉得这辈子走得太平稳,他仰头看着天空,轻叹了一口气。
家中的刀剑他都备好了,虽然是一介文人,但他还是做着明天冲锋陷阵的准备。如果城破了,他也做好了先杀夫人再杀子女然后自杀的准备。
何家传到他这一辈,他并没有侮辱祖上。想着明天有可能为祖上的光辉再添上浓墨重彩呃一笔,何雅堂不禁高兴起来,连今晚的月色在他看来,也漂亮许多。
因为明天打仗的缘故,何文正事先把家里的仆从都遣散出城,没有人给他赶马车,故而他步行回家。所幸,他家离侯府不远,走起来也不嫌累。然而,还有几步路就能到家时,街角却忽然响起了女人的哭声。
何雅堂一愣,停下了脚步,看向街角。
墙角影影绰绰,一树出墙的红杏枝干已枯,但树影下,一个瘦弱女子正在瑟瑟发抖。
城破在即,如今留在城中的不是如何大人这般必须留下的,就是实在走投无路只能和城共存亡的。何雅堂想到此处,恻隐之心渐起,便走到那姑娘身边,隔着一丈多远,恭恭敬敬地问道:“这位姑娘,不知出了何事?在下能否帮得一二?”
那女子停止抽噎,缓缓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满天星辰都不及这女子漂亮。
她像是天神遗落在凡间的明珠,就那么静静站着,也能让人觉得她随时会乘风而去,羽化成仙。
文正大人自觉自己的心一直是温乎乎的,可到这时,才知原来这颗心也会热。他尽力让自己冷静,但盯着那女子的目光却越来越炽热,甚至他的呼吸也开始变得焦灼。周围天寒地冻,人们呼出的气本来就会凝成白雾,但何雅堂口鼻间的白雾却越来越浓,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他想凝定呼吸,生怕多喘口气就会把面前这女孩子吓到,但心跳加速,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
而此刻,那女子开了口:“何大人,我……”刚说这小半句,她身子一晃,向前倒来。
何雅堂不假思索地抱住了她。女子的身子冰凉而单薄,她的腰肢不满盈盈一握,但这么瘦,偏偏抱着还觉得她柔若无骨。何雅堂从不知什么是尤物,甚至连这两个字都没合在一起见过,所以他这时找不到词语来形容怀中的女人。
而他也并没觉得自己做得有半点不对,更没觉得自己违背了道德。在他眼中,这女子是跌落凡间的精灵,她不是人,道德哪里能管到她?男女授受不亲又哪里能管到她?
但是,这女子……终究是人,不是精灵。
何家家教甚严,何雅堂小时候就每天要跪在庭院中背诵父祖所留的训诫。他记得父亲曾说过,人生就是一条直路,容不得走得稍有偏差。他们何家人,如果走错了道,就是万劫不复,就是死。
因此,他听到了自己走到野草堆中的声音,也听到了死神的传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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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枫好不容易才把虞天星哄得睡熟,然而就在他自己躺在地铺上刚合眼的时候,驿站外忽然亮起火把点点,旋即有人高声叫道:“韩师帅,您出来一下!”
一晚上没好好睡觉,才有倦意又被人打扰,想着明天还有守城的事,韩枫脾气再好,这时也有了三分火气。他本以为那些人还在驿站大门外,没想到刚一开房门,两把明晃晃的利剑就抵在了自己眼前。
门外的几人都没穿鞋子,赤脚外包着厚厚的棉布,棉布里还垫了许多棉花,显见就是为了让脚步声降到最低,以免韩枫听到。
利剑在前,韩枫尚没来得及想清楚这到底是为了什么,白童已经让他不假思索反手抽出了赤虹剑,只一削,便把两个剑尖尽皆斩断。
见那两个剑尖被斩断,门外的士兵立时叫了起来:“人犯拒捕!人犯拒捕!”
被那些尖利的叫声穿耳而过,韩枫这才缓过味来。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暗忖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人犯,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但对方欺到眼前,总不能不管不顾,他将赤虹剑横在胸前,高声喝道:“说什么人犯?谁是人犯!我犯了什么!”
虞天星也没吵醒了,她披着厚袄起身到韩枫身后,揉着还有些泛红的眼睛,微打哈欠,问道:“韩大哥,出了什么事?”
那几个士兵见到虞天星,眼睛里现出正常男人见到天仙下凡的惊艳后,便露出了如获重宝的喜悦,最前边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子先喊了起来:“有半夷女!他房中有半夷女!”
“干什么!”那男子的话成功激起了韩枫的怒气,横着的赤虹剑变成了直刺,顶到了那黝黑士兵胸前。
那黝黑士兵却没有如韩枫所想那样说出什么“抢走半夷女”的话,反而冷笑一声,往后退了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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