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2/3)
在世时曾言,祖宗军功太盛朝廷忌惮,让儿孙莫再习武。故此他才闲混的。”薛蟠轻轻摇头道:“那是老太爷在时。一个皇帝和一个皇帝不一样。再说,纵然不习武也得学文吧。你这个爹就是天生懒骨头,只巴望着躺下享福。找借口偷懒还不容易?我能寻出一百个来。”他叹道,“我早说了,你们府上这些男人,唯一能指望上的便是你。辛苦了,哥们。”
贾琏迟疑道:“这些年朝廷委实对我们家恩宠有加。”
“对当任皇帝有用人家才能容你。太.祖爷封下四王八公,到底他与这些人同生共死打下江山,那感情之深咱们无法体会。如今的天子对你们谁有感情?见都没见过。比如,昭儿犯了错你纵罚他也舍不得大罚。你们东府的焦大功劳大吧。漫说你不会舍不得罚他,连蓉哥儿也不会舍不得。宁国公若还在,珍大哥哥敢怠慢他至此么?”
说的贾琏有些不好意思,亦若有所思:“倒真像。”
“舍不得荣国府的太.祖爷已经在皇陵里躺着了!对你祖父还有点感情的先皇也躺去太.祖爷隔壁了。太上皇虽还惦记国公爷的功绩,他还能有多少年光景?表妹夫,你才二十岁呢。”薛蟠苦笑道,“说起来,好容易找回来的这些东西,回头别又让你老子给挥霍了。”
贾琏忙说:“这个我想过。我老子惯常藏东西,只会买舍不得卖。横竖每年银子只这么些,随他花去。我既要去扬州,想来也不得空花钱。”他叹道,“总不能爷俩一块花钱,让圣人看见了什么滋味。”
薛蟠笑点头道:“兄长是真明白了。只莫让人家坑了老头儿,回头我托袱斋给他。”
“拜托贤弟。”
“再有就是……”薛蟠觑着贾琏,“先说好,这个我是没有法子的,你自己想。”
“有事直说。”
“你老子心中还真没有国法。”薛蟠道,“从头到脚都是漏洞,谁想整他抬手就能整。”他低声道,“你爹比你外祖父家容易对付多了。人家不对付他,不过是他不值得出手罢了。然而,倘若你在江南做出了什么功绩……”贾琏倒吸了口冷气。薛蟠拍拍他的肩膀。这可怜的娃儿。爹不靠谱,累死儿子。
两日后,王夫人发觉私库失窃,急忙报官。五城兵马司指挥使裘良乃荣国府世交景田候之孙,亲自领人来查。两个精细的捕快去库房勘看,贾政与贾琏少不得过来陪裘良厅中说话。因贾琏这两日睡的不大好,眼圈青黑迷迷瞪瞪。薛蟠恐怕他露馅,亲跟着他。
一时捕快回来,面色有些古怪。裘良问如何。一位张捕快道:“大人,从库房里的痕迹看……贾二太太丢的定然不止几箱金子和银票匣子。”
裘良皱眉:“还有别的?”
另一位宋捕快道:“还有二十七个箱笼留下灰迹,大小各不相同。偏二太太执意说没丢别的。”薛蟠与贾琏互视了一眼。张子非他们只捧回了二十三样东西。可知在报官之前王夫人还另藏了四个箱笼。
薛蟠低声念佛笑摇了摇头。裘良忙问:“师父何故发笑?”
薛蟠道:“没什么,姨母既说没有别的,那就没有吧。倘若因此确认不了犯案动机、进而找不出贼人,也怨不得裘施主。谁知道贼人是偷金银顺手牵走别的,还是偷别的顺手牵走金银?”
贾政皱眉道:“既是贼人,只管查出来便好。何须管他顺不顺手?”
裘良正要说话,薛蟠先诵佛道:“姨父实在……外行得贫僧不知从何讲起。姨父可知京城有多少人?又有多少贼?能入你们家这般大户盗窃的,显见不会是寻常小贼,必为大盗。大盗不会是一天练成的,故从前必犯下不少别的案子。若单单窃金银铜钱之盗,裘大人手下大略知道该去何处打探;若是偷古董、贵重器皿的,裘大人也知道哪些地方是他们惯常销赃之所;若丢了要紧的文书、账目、书信,则人家想偷的多半是里头的文书、金银不过顺手取之。拿着错误消息去查,找得到贼人才怪。”
裘良惊喜道:“师父好生内行!”
薛蟠垂目道:“贫僧不过略有常识罢了。”乃向贾政道,“还望姨母实在些告诉裘大人,究竟丢了什么。”
贾政听着倒也有理,何况薛蟠终究是王夫人的亲外甥,便使人过去问王夫人到底失窃了何物。等了半日,王夫人死死咬定没有别的。薛蟠眼神有些跳,裘良干脆满面狐疑。
送走裘良,薛蟠悄声问贾政可否让他去王夫人私库门外看看。贾政满心不自在,问都没问王夫人一口答应。乃径直领着薛蟠到了私库门口。
薛蟠装模作样念了半日的经文,神色像是放下心来。贾政忙问:“如何?”
薛蟠道:“是贫僧想多了。此处没有怨气。”贾政一愣。薛蟠凑近他跟前苦笑道,“姨父,丢了东西不肯告诉官差之事,别处也不是没有。丢的东西多半不敢见人。江苏那边曾有桩案子也是如此。那失主少说了九个箱子,装了些旧衣裳。”
贾政道:“旧衣裳有什么不便告诉官差的?”
“他与街坊有怨,旧衣裳里藏了巫蛊之物。”
贾政吓了一跳:“岂有此理!”
“这还罢了。另一桩,失主在库房里丢了十几箱的面粉不肯说,倒是他孙子说的。县令觉得奇怪,查下来原来他失手杀了人,竟将那人分尸裹在面粉里。”贾政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薛蟠忙说,“这屋子毫无怨气,可知并无邪祟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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