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见(1/2)
“我们也这么劝过啊,但是病人态度很坚决。所以我这才想先给你打电话,问问这样的移植,符不符合条件。”
郑亦樾也是第一次碰到,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得问问,这我可真做不了主。”
“好吧。那我就等你回音了。”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贺佳欣待会要上手术,匆匆挂断电话。
以aids病人的器官移植给健康人,普通人连想都不敢想。
那是让人谈之色变的病哟,一旦感染,尚无根治方法,只能想办法控制。并且成为一名高风险传染病人之后的生活会如何,可想而知。
尽管绝大多数人都知道这种病的传播渠道很窄,不会通过吃饭、握手、说话等平常的接触行为被感染,但是恐艾心理的存在,还是让人不自觉地远离这类人群。
尤其很多人成为感染者,都是自身不检点造成的,某些极端的感染者因为心有不甘,或者抱着感染一个够本,多感染点稳赚的报复社会的心态,拖别人下水,行为过于不耻,以至于社会上对这类人的宽容度越来越低。
直接后果就是就业渠道越来越窄,找工作越来越难,再也不会有知心朋友,往后人生面对的只是无穷无尽的治疗,等哪天由感染者转为发病期,就意味着死神的镰刀已经高高举起,生命进入倒计时。
肝癌早期,并非没有其它的治疗方法,通过手术切除病灶,再结合合理的放化疗,预后还是很不错的,患者的五年生存率不低,为什么要选最冒险的一种方式呢?
刚刚贺佳欣在电话里已经说过,供体不单单只是个aids病毒携带者,而是真真正正已经处在发病期的病人。
他身体里所有器官都已经遭受到病毒的疯狂攻击,本应是身体防线的淋巴细胞此时纷纷缴械投降,助纣为虐。
可以说,接受这样的肝源,与自杀无异,患者很有可能就在移植手术成功没多久后,死于aids并发症。
这不是脑子进水是什么?
4号,周一,郑亦樾一到单位,就去找周卫国了。贺佳欣又给郑亦樾打过两个电话,夺命连环call,想要个确定的说法,能还是不能做这台手术,总得有些依据同意或者拒绝。
郑亦樾知道贺佳欣是想做手术的,她在电话里也透露出这方面的意思,参加过培训,观摩过手术全过程,每一步骤,整体流程,她都已经烂熟于心,就差一个实践的机会。现在有个机会摆在她面前,明知道是坑,她还是禁不住诱惑想跳一下。
术后生存率,也是考验一个医院医师水平的重要指标。病人死在手术台,有一个死亡率,术后几个月之内,还有一个死亡率,自然越低越好。
贺佳欣到底从医时间不算长,能做到四五线城市医院外科的一面旗,自己努力是一方面,好的医生被高薪的私立医院挖走、或者进修去了上级更好医院是另一方面,她本身的技术能有多高?
干医生这一行的,经验是绝对重要的指标,老医生大多比年轻医生更容易获得病人的信任,就是因为经验在那摆着的,见多才能识广。
郑亦樾一再劝贺佳欣,她现在需要的是稳扎稳打,别打没把握的仗,可能在医院里,你每天做三五台手术,一个月下来,救人无数。康复出院的病人不会记得是哪个医生治好了他们的病。
偏哪天手术中出现意外,死了个病人。主刀医生立即就被妖魔化成杀人医生,负面报道铺天盖地,便是以前救治过的人,可能也会跟风骂两句庸医害人。
没办法,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人们追逐负面新闻以满足自己好奇心自古有之。
在这种情况下,原本一位好医生很可能会被攻讦,精神与身体受到双重伤害。杀医、打医事件怎么来的?
有太多前车之鉴,郑亦樾不愿意看到贺佳欣受伤害。
来龙去脉这么一说,周卫国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这案例太特殊了,红十字会的章程里,还真找不绝对禁止的理由。
病人有权利选择治疗方式,亲属之间**捐献只有两个要求:一是捐献者必须完全出于自愿,且与被捐献者存在近亲血缘关系,二是捐献不得严重损伤捐献者的身体。
肝脏再生能力强,切除一切捐给别人,对捐献者本身的影响不大,病人与供体系堂兄弟,捐献者自愿签署了捐献意愿书,白纸黑字,明明白白。
红十字会似乎没有立场诸多阻止。
但是器官捐献的主要目的,是在于没有其他有效治疗手段时,用此方法大幅度延长病人的生存时间。
因此移植如果与预期相反,不能延长病人的生存期,这场手术还有进行的必要吗?
周卫国组织了一场听证会,与会人员包括贺佳欣本人以及来自她所在医院的代表,红十字会高层领导,本地几家权威医院负责人,以及患者本人。
当然,鉴于患者身体原因,他是采用视频接入的方式,直接旁听听证会,必要的时候,可以发言表明自己的立场。
贺佳欣与郑亦樾上一次相见,还是一年前呢,与之前相比,贺佳欣瘦了许多,黑眼圈也重了。
别看现在社会进步了,讲究男女平等了,女人真想在某个领域内做出点成绩,还是会比男人牺牲多的。
贺佳欣这头把交椅怎么坐上的,郑亦樾再清楚不过。
没背景,不接受潜规则,除了拼实力,贺佳欣没有别的路可走。
她放弃了爱情,一直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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