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愿者(1/2)
送走了同事,权薇耸耸肩,对郑亦樾说道:“得了,反正跟老同学跟前丢人就丢人吧。”
“切,咱们谁跟谁,我的糗事你也见过,怎么样?今天你还回家住吗?”
房子虽然是权薇的,但是七年的共同生活,肯定那房子里到处都有单寻辰的影子,回那住去,便会时时想起现在的不愉快,任权薇再坚强,离婚毕竟不是一件小事,她一点都不难过是不可能的。
八年时间,就算养条狗,也会有很深的感情,更何况在发现单寻辰出轨之前,他们夫妻关系,至少在权薇自己看来,还是很不错的。
她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一切,最好能不被人打扰。
“不回了,先去我们单位过几天,我就先走了,还有堆工作要干呢,今天下午我一个人落跑,留下几位前辈和同事加班,多少有点不厚道。现在啊,正是该回去好好表现的时候,不然家没了,再把工作丢了,我得多惨。”
见权薇还有心情开玩笑,郑亦樾没再多说什么,只约了等权薇有空了一起出来吃饭唱k,便独自一人回了家。
姜晨应该早就回来了,她的卧室里灯亮着,传来一阵阵枪战的动静,不知道在看什么大片,郑亦樾也累得不行,站了好几个小时,又目睹一场狗血大戏,做了回知心姐姐,便洗漱完毕窝进被窝,准备玩会儿手机酝酿酝酿,就休息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更不清楚现在到底是几点钟,郑亦樾被手机铃声惊醒的时候,天早已经黑透。
省医院icu来电。
今天他们收治的一名脑溢血患者快要不行了,因为他生前签过器官捐献同意书,医院方面便主动与郑亦樾取得了联系。
我国签下自愿捐献器官同意书的人在总人口比例中并不多,鉴于器官捐献条件十分苛刻,仅限于捐献者脑死亡确实无法救治、身体器官完好无损的情况下才能捐献。
因此郑亦樾从业多年,这还是近两年来第一次遇到生前同意捐献的人符合条件的。
她连忙穿衣出门,直奔省医院而去。
“这名患者叫曾续峰,现年37岁,it工程师,因长期超负荷工作,在两天前,连续工作三十多个小时后,陷入昏迷被送来我院的。”
“入院时患者已经没有意识,gcs昏迷程度1级,常见非条件反射已经全部消失,经ct检查诊断为脑溢血,急诊手术后患者无大的改观,脑电活动十分微弱,一度消失,后被诊断为脑死亡。”
“因家属不愿放弃,患者一直居住在我院icu内,今晨一时十三分,心跳骤停,经心肺复苏、一毫克肾上腺素抢救,患者心跳恢复,脑电反应消失,经我院三名神经外科主任医师会诊,劝家属放弃。”
“患者是器官捐献者,生前在红十字会做过登记,医院系统里查到他的信息后,我们给你打了电话。他的家属都在外面等着,应该做好心理准备了,咱们现在过去吧,我们得跟他们再说明一下情况。然后就交给你了。”
这大半夜的,红十字会肯定没人上班,想查曾续峰的登记信息怎么也得明天了,只希望他生前曾经跟家属说明过情况,不然一时半会儿,家属还不一定能接受得了。
虽然名义上他是成年人,在完全清醒自愿的情况下做了器官捐献登记,但按照常理,还得近亲属不反对才行,这也是人道主义的体现。郑亦樾只希望他的亲属能尊重他生前的决定。
曾续峰有妻有子,还有父母。此时陪在医院的,只有曾续峰的妻子陆玫一人。儿子太小,刚五岁,熬不得夜,父母年纪又不小了,身体还不太好,在西南老家生活,到现在只知道儿子生病住院,根本不知道病得这么重。
曾续峰的母亲患有心脏病,又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平时爱得跟眼珠子似的,如果乍然听说儿子没了,怕不是得伤心得立刻随着去了,这种情况下,谁敢跟她老人家说。
可是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陆玫觉得自己再不告诉他们的话,恐怕两位老人连儿子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她潸然泪下。
三十四岁的年纪,她就要丧偶了。身边一个可以倾诉可以分担的人都没有,父母病弱,儿子还小,她得独自面对,独自抉择。
脑死亡是什么意思,她很明白,身为一名医务工作者,她比一般患者家属来得冷静得多。
她很明白,此时躺在icu里的人,她最亲近的枕边人,再也不会苏醒,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拔掉呼吸机,相当于给他解脱。
做为妻子,她将送他人生最后一程。
不过不是现在,怎么也得让老人家过来看最后一眼。
陆玫摇摇欲坠,郑亦樾在医生离开后留下来,表明身份,让陆玫更加摇摇欲坠了。
“器官捐献?”陆玫没想到,丈夫居然真的做了登记,她呆若木鸡,不知道如何回应。
陆玫是一名外科医生,在医院实习期间就做过器官捐献登记,这本没什么,她的很多同事都是志愿者。学医的人更懂得器官捐献的重要性,反正人死如灯灭,与其让宝贵的器官随着皮囊一起死去,不若让它们留下帮助别人。
不单如此,她还签了遗体捐献书呢,死后愿意捐出遗体供医学研究。上大学时,每每一上解剖课,她的导师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尸体贵啊!
没有多少人愿意死后自己的遗体被人割来划去,没有多少人愿意自己的亲人被人这么对待。
可医学研究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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