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如果不能再见(2/3)
经是一个相当困难的政治目标。迷界战争後,齐国一统海疆几成定局。由危寻所创建的镇海盟,已经变成齐国的一言堂,近海诸多事务,决明岛一言而决。
近海群岛大大小小的宗门,都开始连夜绣紫旗。海民变成齐民,眼看着都只是时间的问题。
因为独特的历史原因,以及将主岳节的存在,阳谷的地位相对超然。
钓海楼则是在景国的支持下,才得以保证道统不失。
或者更直接地说,是蓬莱岛在近海投射力量,东天师宋淮亲至海疆,又有阳谷的表态,才有了钓海楼的复建。
钓海楼如何能够在景国的意志前,保有自我?如何能够在齐国的威权前,坚守道统?如何才能在残躯病骨的现在,以相对孱弱的体量,应对格局已经如此清晰的近海局势?
这就很考验新任楼主的定力和智慧。
陈治涛已经做得很好,但很多人都要求他做得更好。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小月牙岛上,钓海楼宗门驻地,陈治涛穿着一身海蓝色的宗主道服,跪坐在祖师塑像前,慢慢地说道。
又名「怀岛」的月牙岛,现在已经成为一个符合齐国定义之「中立」的地盘,对所有海民开放。它在名义上不再属於任何一个势力,只归於镇海盟管辖,亦是镇海盟总部驻地所在。
钓龙客的塑像立於此岛,矗立在天涯台上,供人缅怀。
钓龙客的传承,却搬到了小月牙岛——这本是原钓海楼的一处分楼所在。宋淮、岳节他
第四十章如果不能再见.
们,为钓海楼争取了怀岛原址的重建。是陈治涛力排众议,迁宗於此。
很明显,他不愿意钓海楼成为景国抵在近海前线的枪矛。
从「不愿意」,到确然成行,当中又是艰难的长旅。所幸都已经走过了。
现在秦贞站在祖师堂的门边,看着面前这位年轻宗主的背影,淡然说道:「倘若只论‘应该”,你已经做得足够。」
她和崇光,现在还是靖海长老,并没有什职权上的变动,但已是实质上的钓海楼太上长老。
毕竟陈治涛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晚辈,修为上也还有很大差距,怎都无法在他们面前立起宗主威权。
她和崇光现在越来越少露面,既是对齐国的示弱,也是把舞台交给陈治涛,避免喧宾夺主。
「对陈治涛来说,或许够了,对钓海楼楼主来说,我还差得太远。」陈治涛并不回头,而声音沉重:「远有祖师,近有先师。治涛才德皆浅,难堪万一……愧不能安。」
陈治涛也是个心气高的,不然不会拿自己跟危寻比,跟钓龙客比。
但人的资质的确有高有低,有的千年一出,有的万载难逢,有的人,只能说一句平庸。陈治涛当然不是平庸之辈,在各方面来说都是天才之辈。可要想追赶危寻,甚至是钓龙客,那实在已经不能单用「辛苦」来形容。
秦贞在心中轻轻一叹,面上依旧古井无波,只道:「你不是要去昌国一趟?这就去吧。傅东叙那边,你就不要见了。」
这时候有个声音,悠然地在门外响起——「傅东叙……为什不要见?」
秦贞本能地并指如剪,但又强制性地收回这份锐利。她有一种难言的恍惚——如今的钓海楼,甚至都已经没有「不见客」的资格。
此刻出现在门外的,是一个目如明镜的男子,目光尽是审视,满眼都是他人的心事。穿着一身十分宽松的道袍,在海风中轻轻飘卷。站在钓海楼宗门重地祖师堂前,目光巡行四处,姿态松弛极了。
他自然便是镜世台台首,如今已然复职的傅东叙。他在如今的钓海楼,的确不会有危险的感受。这份傲慢亦是理所当然。
陈治涛在祖师像前站起身,回转过来,直视着门外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一步跨出,便与之相对。
他不卑不亢,轻轻稽首:「傅台首!钓海楼楼主陈治涛,在此致意。请代我向贵国天子问好。」
「好说。」傅东叙面有明辉,笑得很放松:「陈楼主却是个懂礼数的!这知恩图报四个字,如今许多人已经不会写了。」
依秦贞过去的脾性,傅东叙这当面刺她,她不裁傅东叙几刀,绝不能解气。今天却只是沉默地立着,像一张飘在风中的单薄的纸。
「我常常问自己——你是要解决问题,还是要制造问题?所以我不做无礼的人。傲慢、挖苦,情绪的宣泄无助於事情本身。」陈治涛在此情势之下,往外更走一步,直视着傅东叙:「不知傅台首是怎想的?」
傅东叙笑了:「陈楼主真有一等一的心性,说得实在有道理!的确,我们要解决问题,而不是制造问题。」
他还对秦贞欠身一礼,表示歉意,然後才道:「实不相瞒,鄙人这次来小月牙岛,正是为了解决问题而来。」
他看着陈治涛的眼睛,强调道:「代表中央大景帝国,解决这的问题。」
秦贞始终不说话,维护陈治涛身为楼主的权威。
而陈治涛只是与傅东叙对视,慢慢地说道:「最好的态度,就是解决问题的态度。但不知道在景国眼中……什是‘问题”?」
不怕景国要解决问题,就怕景国把钓海楼当问题。
第四十章如果不能再见.
傅东叙面上含笑:「陈楼主是个有智慧的人,不妨猜猜看?」
这时他面上的辉光一时都流走,在他面前聚成一个光团。自那光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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