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篱笆墙(1/2)
开文和伙伴们忙跑到界碑前,郑尚还在四下扭动。他的嘴巴大张着继续“啊啊”连声。眼睛则拼命地闭着,泪水一片。鼻涕也早过了楚河汉界,流到了天边下巴。而那些草绳尽管松散了许多,但仍忠实地履行自己的义务。
那个晚上,郑尚的爷爷郑题,为可怜的郑尚,又是请巫婆,又是请神汉地,忙了半宿。下半夜时在,一位老教师的强烈建议下,家人才将他匆匆地送进了医院。
好在没有大碍,没几日,郑尚又神灵活现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并告诉他们火车的轮子两边有凸起,可以扒住铁轨。
玩伴们,一般每人只饱尝了各自父亲的铁砂掌,惟有与郑尚一祖同宗的郑世桂,不仅享受到了父亲的南拳,还领略了父亲的北腿,或者还有什么别的武林秘芨。
总之,直到郑尚都重出江湖半个月了,年龄最小的郑世桂还赖在床上恋恋不舍。
想到此,李开文笑了。
他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同年参军的郑尚了,最后一次看见他,还是自己第一回探亲时,遇到同样探亲的郑尚。
当李开文提起这件事时,郑尚没有感觉丢脸,笑得比他还要大声,然后还讲了一个笑话给他听。
两个醉汉扶着铁轨往前走。一个说,这梯子怎么这么长。另一个附和着,长也就罢了,扶手还这么矮。
郑尚是个孤儿,爷爷郑题并不是他的亲生爷爷,但说起来关系也不远,是他亲爷爷的弟弟。
郑尚的爷爷奶奶在他还没出生时就已去世。郑尚的父亲牺牲在抗美援朝的战场上。郑尚的母亲则因思念丈夫过度,在丈夫死后没多久也撒手人寰。
孤独无靠的郑尚就跟着二爷爷郑题老公俩生活。
郑题夫妇膝下一直无子,不知是谁的原因,也就把郑尚当亲孙子看待。
前几年郑题老伴去世,郑尚要接爷爷去城里享福,以表孝心。郑题却说还是农村住着舒适,死活不去。
“呜……”李开文的回忆被打断,他扭过头,东面一列火车正迎面忽啸而来,车大灯照得前方通明。
在灯光刺眼的照耀下,李开文看见一个背着挎包的人,在铁道旁的小路上,站地纹丝不动,隐隐有点像郑朝宗的身形。
火车“忽哧、忽哧”,喷着黑烟急驰而过。
李开文闭眼屏气,缓缓心神,等到他再睁开眼睛时,小道上已空无一人。
大侠?绝世高人?
第二天,李开文就知道他想多了。
天大亮,麻雀吱吱喳喳,李开文端着茶缸,拿着牙刷,躬身在篱笆墙旁洗涮。
篱笆由树枝、竹杆、芦苇搭接而成,下面没有像别的人家,用土石垒成膝盖高的矮实墙支撑,而是直接交错地插埋在泥土里。
那些树枝、竹杆、芦苇,由地接气很是见缝插针地繁衍起了生命,一枝枝、一杆杆地枝繁叶茂。
乡间田野随处可见的牵牛花,紧密地攀附在篱笆上,在圆叶满绿地陪衬下,放肆地开出一朵朵粉色、蓝色的喇叭形花朵。
在篱笆墙的另一面,郑世桂的妹妹郑世凤,趁着上学前的空隙,帮妈妈分担点活,背着还在熟睡中的妹妹郑世祥,前后走动着。
郑世祥不是郑朝宗的女儿,她是郑朝宗东北的一个朋友寄养在家里的。
郑世凤看见李开文在刷牙,就好奇地走了过来。
“开文,哥”郑世凤怕冷似地哆嗦着“你在做,什么?”
“刷牙啊,你还没上学?”李开文见是拖着长长麻花辫子的郑世凤,满嘴泡沫地回答。
“刷牙?”郑世凤的不解更深了。
在十四岁的女孩郑世凤眼中,多年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开文哥,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郑世凤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从小到大,喜爱听广播的爸爸郑朝宗没事就会对他们兄妹或者邻居们讲起隔壁的开文哥。
听戏文听多了的郑朝宗,耳熟能详就把一些常见的词汇,生搬硬套在开文头上。
什么英明神武、玉树临风、龙章凤质的,只要是形容男子英雄的,他一概毫不吝啬只管往李开文身上套用,反正也不用花钱。
那时李开文正叱咤风云。这些词语虽然夸张离奇,但距离能产生美,大家也就津津有味地帮着郑朝宗润色。
有时李上前在边上听到别人明显地恭维话语,心里也是乐呵着,嘴上却谦虚地说:“这个儿子是白养了,连买包盐都得我自己掏钱。”
在众人拾柴般称赞的大环境下,郑世凤也在心里极尽想像地,给开文哥描绘出了一副尽善尽美的面孔:
足蹬白底黑帮的皂靴,身穿鳞甲遍布走起路来叮当乱响的战铠,头扎一尘不染随风瑟瑟的包巾,面涂黑漆马乌的锅底灶料,手提一根传说中令长则长,命短则短的如意千钧棒,跨着一辆永久牌自行车,在田间威武地巡视。
李开文当然不知道眼前这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在想像中给自己搞了那身不伦不类的打扮。
他见郑世凤仍似不解的样子,就三两下刷完牙涮好口用毛巾一擦,然后告诉她:“刷牙和洗脸洗澡一样,是清洁,为了身体健康。”
郑世凤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李开文退伍回来的那晚,郑世凤和父亲、哥哥一起过来串门。
第一次看见穿着笔挺绿军装热得汗流浃背的开文哥时,小郑世凤的内心竟然有一丝失落。
但造成这种失落的海拔又未免太低,没一会郑世凤就对开文的二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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