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它的好运(2/2)
因为过河深陷坚冰中活活冻死的动物,动物很大,足够它饱餐一顿,这样的好运不是随便能遇到的,现在它能独自愉快的享用。也因为动物很大,平躺在地半截身子掩盖在积雪下形成高高的凸起。
动物冻毙在较宽河段靠近河中央的位置,距离河边至少有三米远,站在岸边看似只隔着几步距离能够到食物,但那绝对是错觉,困死一头动物说明附近河段冰面并不厚实,如果从地面走过去,脚下的坚冰可能在下一瞬间崩开无数裂纹,稍微重些的食肉掠食者眼馋随手可得的食物想靠近吃一口都可能成为下一个被积雪陷阱困住的倒霉蛋。
所以这食物就摆在空旷河面上,除非到了结冻之后被水流带走,不然会一直摆在原地。
恐鸟有超大号的喙和爪,它能无视地形限制飞到多数动物去不了地方,来自地面的种种限制对它无效。它的力气很大,能抓住超过百多千克的食物腾空飞起,从它把中大型食素动物当做猎物可见一斑。
不过,它到底习惯了在天上飞行,喜欢把食物带到自认安全的树上或者干脆带到自己窝里去,它很不喜欢在地面进食,在天空上它是霸主一级别的存在,在地面上就不一定了,总有手段诡异的厉害掠食者能对它产生威胁。所以,在发现食物的时候,用最快的速度俯冲下来,狠狠抓住猎物扑扇翅膀想要把食物带走。
但它没能如愿,半埋在坚冰中的躯体远远比想象的更加沉重,跟成片的积雪板结,想要硬生生把它拉扯出来需要的力量是食物本身重量的许多倍。显然,这只庞大成年恐鸟的力量还达不到要求,它只能嘎嘎叫着,放弃了先前的想法,直接开始撕咬能够吃到的部分,它进食的动静也大得很,隔着老远都听得到它独特的亢奋嘎嘎叫声。
吃得高兴,没发现脚下的雪地正冒出丝丝缕缕红色紫色纠缠的烟丝,正巧是幽月出来的时间,幽蓝的光线笼罩着空地,那烟丝在朦朦胧胧的光线中扭曲变形,卷动了还未落下的雪沫子,形成怪模怪样的模糊影像,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无声无息扑向正伸长脖子吞下食物的恐鸟。
恐鸟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惊叫着转身展开翅膀,狠狠一扑,平地里忽起狂风,掀起漫天残雪。
看似诡异的由烟丝组成的古怪模糊影像出奇的脆弱,在狂风里瞬间支离破碎,连那红紫-色-相互纠缠的烟丝也消散开去,好像从没出现过一样,那恐鸟吓得不轻,惊疑不定等待一阵没发现异常,只当已经解决了麻烦,继续低头撕咬食物。
没过多久,专心进食的恐鸟就有了变化,一抹异样的血色覆盖了双瞳,抽筋似的摇摆着脑袋,嘎嘎的声音变得尖细高亢,猛的振动翅膀窜上半空,却没有正常飞行的稳定,在半空失去了方向,斜斜冲出去,径直撞倒一株碗口粗大树。
这还不算完,煽动翅膀打碎横生的枯枝,一路翻滚前行,带动连锁反应,砸倒一小片树木,就算这恐鸟有一身看起来防御能力出众的厚羽,也不可能在这样的强劲冲击力下毫发无伤,一头撞断大树它别想轻松,撞击的内伤看不出来,但撞击的反作用力让尖锐的木头茬子轻易刺穿了它的身躯。
最终,恐鸟摔倒在雪地里,一边翅膀呈现诡异的角度向后折断,挣扎了好几次都只能耷拉着翅膀哀鸣。
它爬不起来了。
伤口溢出的血液洒在雪地里,片刻时间就凝结成冰渣子,奋力挣扎的恐鸟逐渐耗尽力气,看得出来它身上多处骨折,折断的骨头再度刺穿皮肉和内脏,本来伤势不致命,但它一直在挣扎,促使伤口一再恶化,重伤变成致命伤。
如果它早一些控制住行为,即使折断一边翅膀,好好休息恢复体力之后还可以在陆地上行走,不说一定能活下来,至少不会伤势深重到根本无法站起。但它显然不太正常,失去了理智,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思考过怎样才能抓住活下去的机会,刚才的一系列行为生怕伤不到自己,它做到了,几个翻滚之后尽是深重伤势。
现在体力透支,失去了一边翅膀,它再没有飞上高空的机会。
死亡是它唯一的结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个能轻松猎杀独角兽幼崽的天空霸主慢慢沉寂不再动弹,它可能还没有立马死去,但寒冷会无情夺走它保留生命力的体温,把具备生机的躯体变成死物,只要一晚上时间,它的躯体就会冻像是石块一样,跟地面的积雪连成一块,也就成了摆在地面上任何掠食者都喜欢的好运。
等待着下一个找上门来吃饵的倒霉蛋。
“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趴在雪地里的常冠小声问。
他趴在雪地里,一动不动,距离发生一连串动静的河段还有一些距离,勉强可以看到恐鸟身上发生的一切。
为保证安全,他在听到恐鸟声音的时候就没有冒险靠近,跟黑斯格双双原地躲藏,用积雪盖在身上隐藏身形,从头到尾沉默着目睹恐鸟的一系列怪异行为。
雪沫子幻化的模糊影像是什么东西?
黑斯格没办法给出答案,只知道它代表陌生而离奇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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