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山不就我(2/3)

“你说呢？”他失望地叹了口气，神色黯然，“我费了这许多功夫才能见你一面，而你明明只需要说一句话就能让椋木鸟去通知我。我真怀疑你有没有心？还是我实在是自作多情？”

“我……”云绯若盯着他的手，他那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攥着拳，青筋毕露，想来果然气恼极了。

她怯怯地地看了他一眼，心里却好似涂了蜜一般：“我只是不知道师父什么时候会回来，万一叫他撞见，你难免被他训斥一顿。”

她话音一落，就感觉齐无离浑身松懈了下来，那白皙的手指一动，握住了她的手。

“小若，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我天天等着你的椋木鸟，想尽了办法让天机门的弟子打听青渺峰的消息。我时常以为你已经忘了我，可我又不甘心，即便你忘了我，我也要亲耳听到你说出来。”

云绯若抬头见他神色哀怨，一双眼眸中深情满得好似快溢了出来，不由得痴了。

她从未想过他同她一般，也是相思刻骨。

“齐师兄……”

齐无离掩住了她的唇：“叫我阿离，小若。我已经太多年没听见人这样唤我了，我做梦都想着这一声‘阿离’从你的唇齿间吐露。”

“阿离。”

云绯若顺从地叫了一声，终还是觉得不好意思，羞涩地垂了头，却忘了接下来的话。

齐无离轻轻伸指抬起她的下颌，令她与他四目相对：“果然同我所想象的一般好听。“

他的嗓音中带着魅人的叹息，云绯若着迷地注视着他，一种强烈到窒息的欢喜吞没了她所有的思绪。

他原本是她的神祗，她仰望着他，肖想着他。他在她心里生了根，发了芽，开出了一朵花。她以为那花叫做单相思，没想到却是一对并蒂花。

“小若，我真的太想你了……”

齐无离将她揽入怀中，紧紧地拥着她：“我不知道梦了你多少回，才盼来今日这样的真实。”

他低了头，他的鼻息触到了她的面颊。

“你这红印怎么回事？”

他温润的手指轻柔地滑过那道印子，好像滑过了她的心上。

“飞鹭啄的。”云绯若声音低如蚊蚋。

他好像没听清，更凑近了些，那张俊朗的脸在她面前逐渐放大，令她起了浓烈的不真实感。

她朝思暮想的人啊，离她这么近，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心在那一袭白衣下面欢快地跳动。

“小若……”

齐无离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声音暗哑。他的眼神令云绯若心慌意乱，不知所措，唯有如他一般回抱住他。

他的唇越来越贴近，如蜻蜓点水一般在那点红印上轻轻触碰了一下。云绯若顿时如同饮了最醇厚的烈酒一般，酥软得好似要委顿在地。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双唇越来越低，终于温柔而又坚定地压上了她的。他在她唇上辗转，他的舌尖叩开了她的贝齿，将他的气息与她融合。

云绯若脑中轰的一声，好似一团礼花炸开。那五彩缤纷的焰火，化作了千万缕情丝，将她紧紧缠绕，令她无法透过气来，一阵阵的晕眩席卷而来。

巨大的喜悦好似翻涌的潮水一般冲垮了她的心防，她这才知道，还有一种快乐，比修炼升阶更令人愉悦百倍。

斗室中风光旖旎，许久过后，云绯若倚在齐无离怀中喘息，脸色绯红，好似三月中的桃花一般鲜艳。

齐无离手指上卷着云绯若的一缕秀发，眼睫下垂。

她不知怎么想到了“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顿时羞臊非常，不安地离他远了些。

齐无离浅笑了下，看出她的局促，拉着她到棋亭坐下。

这是他们第二次在此相对，只是情形截然不同。云绯若含笑看着心上人，白衣黑发，一双眼眸中映着万千变幻的霞光。他还是那个在寒梅林见到的他，只是为她沾染了尘俗，变得触手可及起来。

“阿离，你是怎么学会做那些糕点的？”

她握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一个个掰了指头细看。

“这茧应不是烧菜烧出来的吧？”

“我曾有个妹子，跟你一般，最是爱这些小点心。只是山间多有不便，我就悄悄跑去学了，每日做给她吃。”

云绯若听到他特地为了妹子去学厨艺，心头竟莫名其妙地浮上一丝酸涩，见齐无离停顿不语，忍不住追问：“那现在呢？“

“后来她受了重伤，至今昏睡不醒，莫说是我亲手做的糕点，便是一口清水，也已经没有机会喝了。”

云绯若方才的欢喜变作了黯然，低声道：“对不住，让你想起了你的伤心事。”

“无妨，这事总要让你知道的。”

云绯若一怔，随即心中一阵轻颤：他意思分明是她终有一天需与他家人见面。

“那你没想办法求医吗？”

“药石不进，我等了这许多年，一直在等一个机缘。”

他却不说是什么机缘，云绯若怕引他伤感，也不敢相问。

闲雨阁中传来嬉笑声，云绯若侧耳细听，知道是杨柳姐妹回来了。

这时齐无离也站起来，和声道：“我该走了，若是让她们发现了你我之间……”

云绯若面色一红。她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如今二人互诉情衷，暧昧之色旁人一看便知。

只是她实在不舍，此番一别，下次还不知何时再见。原本不识两情相悦的滋味尚还能忍耐，现在却任何能忍？

齐无离见她秀眉紧锁，面上缓缓淌下两行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