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贰◎悲喜，点到为止(1/2)

清晨鸟鸣，一睁开眼，才是六点钟，拉开窗帘，外面还有隐隐冷雾尚未消散，窗子上也是朦朦胧胧，只是外头的树枝上似乎有些绿芽初露，也是，过了年，都快三月初了。

飘窗上的人浅眠多时，也悠悠转醒，察觉卧室里有声响，约莫里面的人也该醒了，从昨儿黄昏睡到现在，看来真是累了，也终于是把心踏实下来了。

今天是大年初三，云朝欢家里有晏漓做客，轻罗自然和季云桥回杭州，洛小梨家里头三个哥哥，过年最是热闹了，不过如今，她竟然也不算是孤身一人了。

顾南沉迷迷糊糊的爬起床来，走到卧室门口，探出半个身子来，怕慕凉浅还在睡觉，他动作很轻，却看见慕凉浅早早坐起来，正抱着抱枕看着自己的方向发呆，视线里顾南沉盯着软蓬蓬的头发，挡住一半的阳光，悄悄的小心翼翼让还尚未完全清醒的人，显得有些诙谐有趣，慕凉浅看着，不觉淡淡一笑。

那一笑，顾南沉从未见过，不同于永福寺上那清冽淡然的笑意不同，此时赖在飘窗上的慕凉浅，头发散落在肩上，还有些许慵懒的抱着抱枕，眼睛里温温和和的，笑起来，竟然还有几分温婉……

原来她的笑，也可以这样缓缓落入凡尘，像是一个久未谋面的邻家女孩。

“早。”

慕凉浅破天荒的对顾南沉笑着摆摆手，眉眼之间还有些俏皮。

顾南沉受宠若惊，立马站直身子笑道：“早啊。”

他笑起来，也好看。

慕凉浅笑道：“去洗漱吧，我去做饭。”

第一次见慕凉浅笑，顾南沉还觉惊艳，可是如今慕凉浅还是对淡淡的笑着，顾南沉心里竟然有些不安稳起来……

就好像是有什么事发生一样。

洗漱过后，顾南沉心里还是没个着落，虽然这空气里已然不在那样单薄清冷，可是慕凉浅唇边那抹浅浅笑意…

吃过了饭，顾南沉如昨日一般坐在沙发上，以为慕凉浅还要去飘窗画画，她却从冰箱里拿了两瓶苏打水，一瓶给自己，一瓶在她手里攥着，摇一摇，放放气，再摇一摇，再放一放气，不急也不慢的坐在自己身边，顾南沉不觉坐的直了些。

苏打水没了气，慕凉浅喝了一口，发呆了片刻，转头看向顾南沉，冷不防的问道：“你喜欢我么？”

顾南沉心里一紧，随即“砰砰砰”的狂跳起来，还没开口，耳根就烧的通红，磕磕绊绊的说道：“喜欢，喜欢，我……”

“我知道，”慕凉浅见他有些紧张，便开口说道，“有些话，我只是想说清楚一些，也不至于，伤人伤己……”

顾南沉一听，只觉得心里凉津津的，她该不会是要给自己发一张好人卡，然后让自己离开吧？

顾南沉揣测没个边际，慕凉浅却不察，只是自顾自的说道：“我是觉得，你真的很好，外面，有多少好女孩愿意等着你，你也没必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其实，我从前原本也不愿意认识谁，操心谁，可是谁知道呢，这两年，就总会阴差阳错发生很多事，我原以为我可以做到与世隔绝，孤身一人，可是想一想，遇见谁，也都是命中注定，所以我想，既然逃不掉，那索性把话就说开。”

慕凉浅看向顾南沉，他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却不由得好笑道：“我只想说，很久很久前，感情这件事，就和我没什么缘分了，我很累，也不敢再去碰，所以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没有要赶你走……”

“真的？”顾南沉听后惊喜万分，立马抬头确认，慕凉浅点点头，看着顾南沉眼中眸光渐渐回暖温柔起来，雀跃不已，不知怎的，慕凉浅心里也悄悄跟着松口气。

该说的，她都说了，他应该明白了吧…

午后慕凉浅新画了一卷画，又是缓缓流淌尽了一日，只是过了黄昏，落了夜幕，顾南沉又被慕凉浅催着去睡觉，慕凉浅给顾南沉留了灯，却听顾南沉坐起来抱着被子，十分认真的看着慕凉浅说道：“我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

慕凉浅看着顾南沉十分真挚的神情，又想起来那句没头没脑的：我很便宜的。

他说话总是没头没脑，还格外真诚，罢了，坐下听听。

慕凉浅坐在顾南沉身侧，听他又说道：“从十三岁开始，我见过很多姐姐，还有妹妹，漂亮的，性感的，可爱的，也有高冷的，都好看的挑不出错来，但是认识你以后，我就觉得你很不一样，之前，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云哥说喜欢是没来由的，绅哥说，喜欢的最初模样是相思……”

“所以年前录制晚会的那些时候，我每天想让自己多忙一点，想着累了，可能就不想了，但是谁知道，每天脑海里却还能想起来你。”

“所以，我还是喜欢你，想好好在你身边陪你，哪怕你不喜欢我。”

“你今天的话，我都明白，你不愿意谈感情，不愿意不清不楚，所以我也可以和你说，如果你不讨厌我，我想多陪着你，多久都好，虽然这样听起来很没出息，但是实际上，前几年风风光光的时候，我也没觉得自己有多开心。”

“虽然我知道，你对我的收容，也就是点到为止了，我对你的喜欢，能表达出来的，也点到为止。”

“我只是想让你知晓，我真的，很喜欢你，哪怕这日子每天都是这么安静，只要有你，都好……”

顾南沉碎碎叨叨的低头说着，不太敢抬头看慕凉浅，慕凉浅只是静静的听着，她从来没有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