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阿普萨拉斯(2/4)
然不算高大雄健,却给人一种宛如古希腊石雕的坚实感,硬是要从他身上挑出不和谐的地方,就是他那过分机灵的蓝色眼珠,那可以看得见青色小血管的眼白似乎蕴含了某种阴谋。他驾驶着一辆豪华的马车,车身的雕刻着各种东方风格的异兽,当他在街头停驻下来,拿出随身携带货品时,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可以说即使在西班牙国王的宝库里,也找不到这些奇异的东西,有灰青色的造型庄严的高脚酒杯、通体洁白布满红色血纹的美玉、有着黄金刀柄的蛇形匕首、轻柔美好的东方丝绸,上方绘有欧洲不存在的花朵、来自海洋的闪烁黑曜石光泽的珊瑚,各种各样的珠宝玉石、珍奇异兽的皮毛,城中的望族看了都自愧不如,认为只需其中的几件便可以等值甚至超过他们的全部家产,正当大家为这奇异行商的宝物啧啧称奇的时候,年轻人突然拿出一个不起眼的木箱。“大家如果以为这些货物算是珍贵的话,那么我想告诉你们,下面要展示的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说完他打开木箱,里头是一把形状古怪的琴,有着长长的颈子和圆形的身体,年轻人什么也没说,便开始演奏起来,他所弹奏的旋律不是在欧洲可以听见的风格,也不像波斯国的乐曲,那声音欢快而魅惑,初听给人不适的感觉,像有千条小蛇在耳内狂舞,但习惯后却让人的身体充满愉悦,想要随之摆动,这声音也吸引了伊莎贝尔修女,自从侄儿失踪以后,人们发现这位美丽修女比以前活泼了不少,过去的她深居简出,娇美秀丽的脸蛋上总是带着倦意,表情冷淡加上一身黑色的修女服,给人肃穆的感觉,而渐渐地,她开始会在每日出门散步,不知是否受了达罗河畔阳光和清净空气的熏陶,修女的眉间也有了贵妇的妩媚,表情变得慈祥生动,简直就是宗教画册上的玛丽亚、路得、利百加走下凡间,桑德斯家的女仆说,伊莎贝尔开始沉迷于园艺,她栽培种植各种花卉和香草,似乎生活从中年才真正开始,如果不是过早将生命献给上帝,年轻时的她想必会是名动西班牙乃至欧洲的淑女,会有无数绅士骑士为止倾倒,即使现在年近四十,她的举止体态依旧优雅动人,但此时这位贵妇,在听到年轻人的演奏后却感到不快,她表情僵硬,抿着嘴唇,这样的音乐太过粗野放肆,犹如在黑夜趴在奔驰的马背一往无前,热情澎湃又充满危险,她心中恐慌,想捂住耳朵不去听这异国的杂音,突然,年轻人的指尖一转,激烈的曲调瞬间静谧起来,伊莎贝尔感觉回归了童年,在她还没皈依上主时躺在摇篮里倾听母亲哼唱悠远的摇篮曲,但在这安详的氛围里隐藏的情感却更加热烈,是的,那貌似是在没有声响的子夜,整个世界的玫瑰没有预兆地绽放起来,浓郁的香气一下填满整个空间,一曲奏完,修女什么也没说,但她已热泪盈眶,胴体因强烈的情感紧张战抖。
“这是什么曲子?”惊愕的众人问。
“这是我在印度旅行时,从乾闼婆城学到的曲子,那个城里都是擅长音乐的美貌男子,他们”。我相信靠它,能找回我唯一的亲人,我亲爱的姑姑。”说完青年望向了人群中的修女,修女也从那口木箱,那双蛇类才有的眼珠中认出他来,她当然跑过来拥抱、亲吻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内心忧喜掺半。
殉道于沉默窟的卡洛斯公爵回来了,一定是仁慈的天主暗中保护了他,这一奇迹般的消息很快传遍了达罗,只有伊莎贝尔修女对长大的侄子有些惧意,但卡洛斯似乎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当晚,就在桑德斯家的客厅里,公爵开始向修女讲诉她的奇遇,当卡洛斯听着歌曲走入深邃的石洞时,他做梦也想不到,洞的另一边是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唱歌的是一群浑身散发香味的男人,他们自称“乾闼婆”,是印度人的一种,他们热情地欢迎我,带我参观整个城市,这是一个被烟气笼罩的极乐之地,人们的表情慵懒而满足,他们或是载歌载舞、或是沉醉于诗歌、绘画、音乐等艺术的世界,奇怪的是在乾闼婆里面,也有很多像我一样的欧洲人面孔,事后我才知道他们都是和我一样穿过沉默窟的旅行者,他们满足于乾闼婆的生活不愿归家。
“我在那呆了两年,学会了梵语和音乐,乾闼婆们教会我很多神奇的东西,例如制作药效不同的香薰、还有名为瑜伽的东方体术,他们比欧洲的绅士更加尊重和体贴女性,城里最有权势的人是叫阿普萨拉斯的女性群体,在我离开的时候,我被允许她们都是些性感漂亮的女人,精通歌舞,每位阿普萨拉斯都被多位乾闼婆拥戴和爱护着,之后我打算出去见见世面,便一直往东到达了清国,那个国家的人都拖着长长滑稽的辫子,他们的异教徒皇帝和苏菲亚皇女正在交战,我用印度的香料和瑜珈术在那赚到不少钱,有钱人家喜爱我的香料,舞姬们则痴迷瑜伽歌舞,不少在我的指导下成名,我和其中的一位有了深厚感情,按当地的规矩,在支付了一大笔赎金后,她成为我的妻子,我也和僧人交流我从西藏的佛学,但不久有人举报我传播邪术,士兵们连夜包围我的宅子打算逮捕我,慌乱中我的妻子弹起了那首曲子,那些人心中的爱欲都被唤起,纷纷成为甘愿坠入爱河的殉道者,用深情的眼神注视我的妻,折服于她的魅力,此时我发现爱妻的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一种在男尊女卑的清国不应存在的东西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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