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药浴(2/3)
的水,压到桶外。这是习武之人必备的药浴。
世人常言穷文富武,这句话有一半是不符合实情的,穷人是读不起书的,此时书贵,要想买起科举所需的种种书籍,又何止几百两银子。
所以绝大多数的读书人,都是投身于藏书丰厚的大户人家,或做西席,或做清客,只为了能借主人的书一看。
但那剩下的半句,却又是最为贴切的实情。
读书虽然成本极高,但与习武相比起来,不过是九牛一毛。
练武有长达十几年的炼体过程,皮肉、筋膜、内腑、骨骼,全都要炼上一遍。
不提其中种种非人折磨,单是花销费用便是一笔惊人的用度。武人每日习武消耗极大的气血,所以食量剧增,不仅吃的多,还要吃的好,才能回馈身体每日消耗的气血。
再则便是每日的药浴,不论是哪个武人,都离不得每日的药浴。习武不仅消耗气血,还会损耗筋骨,破坏身体机能。所以每日练过武后,以药浴推拿恢复身体的机能,是必须有的保障。
习武之人本就容易留下暗伤,若是没了这药浴,恐怕练着练着,人就没命了。
药浴也分好坏,一桶上好的药汤,用名贵药材炮制的,同用寻常药材炮制的效果天差地别。
所以寻常人家哪里敢培养武人,养不起。
济南候世爵传承到刘成这一代,已然是降到不能再降,若是再传到这两个儿子身上,便是最低等的爵位。刘成是决计不能看着自家祖宗传下的爵位就这么丢在自己手里,所以倾尽家资培养自己这两个儿子,将保住祖宗爵位的重望,寄托在刘定山刘定海两个儿子身上。
牛继宗同刘成一人抓一个,手段极为凌厉,开始给两兄弟松骨。
院内登时响起了一阵阵痛苦的嚎叫声,刘定山本是沉稳的性子,此时也是痛呼出声,脸上痛苦难耐。
其父刘成如同庖丁解牛,一一将刘定山身上的关节卸下来,骨节噼里啪啦地响着。
牛继宗那边也是一样,帮刘定海卸下关节。
刘定海一面惨叫,一面声嘶力竭地喊叫。“嗷!牛叔你轻点,唉哟,疼死我了。”
牛继宗却丝毫不管手里刘定海的挣扎惨叫,手法娴熟地在他身上动作,脸上还带着坏笑。
“兔崽子,老子亲自帮你松骨你还不满意?换你爹来,能有我手法好?”
只片刻功夫,两兄弟就被卸下全身关节,软趴趴地被提在手上。
“噗通,噗通。”
两人被放在大桶里,全然站不住,便要往桶里沉下去。
却被牛继宗刘成揪着脖颈,挂在木桶边缘。刘定山刘定海两人便浑身‘瘫痪’地泡在桶里,只下巴挂在木桶上。
刘成揽着他长子的脑袋,牛继宗也揽着刘定海的脑袋,避免他们两沉下去淹死。
卸关节的确是疼,但全身卸过一遍之后,泡在木桶里,又变成了极享受的一件事。
牛继宗揽着刘定海的脖子,笑呵呵地问道。“兔崽子,爽不爽?”
刘定海的面上一片舒爽神色,眯着眼含糊道。“爽。”
只不过几分钟时间,两个一身疲倦的少年,便沉沉睡去。
可牛继宗刘成两人却不能松手,这样的过程,足足有两个时辰,他们要在这里陪上两个时辰。
牛继宗同刘成,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听说了吗?南疆那边,又闹起来了。”
刘成面上不为所动,嗤笑一声。“能闹出多大动静,不过是些前朝余孽,歪瓜裂枣,成不了什么气候。”
牛继宗呵呵一笑。“确实成不了什么气候,隔几年就闹上一回,不过是哗众取宠,回回都讨不到甜头。”
刘成仿佛想象到南疆历年折腾的场景,笑声道。“当年林小子把他们打惨了,元气到如今还没恢复,一回动静不如一回,这回恐怕是烧了两个村子,放了两只箭就跑了。”
可随即两人面上笑意便收敛了起来,继而是淡淡的唏嘘。
牛继宗提了提手上的刘定海,声音有些低沉。“林小子是个鬼才,可惜天妒英才啊,我大梁与他没有缘分,可惜了。”
刘成两眼一瞪,面上平生怒容。“咱们从祖上就为大梁出生入死,儿孙父子齐上阵,马革裹尸几人还。林小子做错了哪一点,至于这么对他,难道天家就定然是绝情绝性,丝毫不能容人。”
牛继宗面上露着几分无奈。“老刘,多说无益的。”
刘成却不能释怀,怒声道。“天底下哪有这么个道理,不单林小子,你我难道不是一样的?咱们从祖辈就为天家出生入死,到如今还在打。一家祖孙三代行军打仗打了几百年,老子死了,还要把儿子送去同别人搏命,末了连个善终都求不得。有这么球囊的道理吗?”
牛继宗连连劝慰不能,面上冷色一肃,厉声喝道。“刘老憨,你他娘的给劳资闭嘴。”
只是短暂的对峙,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牛继宗提溜着刘定海,掀动了一阵清脆水声。
“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你我能活到现在,早该知足了。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咱们军门子弟,死在沙场上,便算上善终了。
可惜的是林小子,他同我们不一样,他谁也不靠,只靠自己出生入死,才爬上来的。
没有个好结果,是老天苛待他。
咱们远远不如他啊。”
刘成面色落寞,眼中只有兔死狐悲的莫大悲哀,更有道不尽的悲戚失落。
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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