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那人(1/2)
那土坡上,似乎蜷缩着的,是一个人!
白玛连忙放下了篓筐,慢慢地走上前去。
是个人!是个少年模样,只是满身苍夷,身上的衣服已经没有一块地方是完整的了,隐约露出了被划出血痕累累的身体。少年的手紧紧地护住了自己的头颈,身体紧紧地缩在了一起。
白玛这才反应过来,这人竟是裹在那雪浪里一起被抛过来的!
他赶忙上前,把那人身上身边的小小碎石扔开,把那人扶着慢慢躺平下来。只见那人眉间紧锁,右手紧紧地握住一把刀,左手握拳,手心里似乎有一张帕子,却不见任何动静。
白玛有些害怕,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这人,这人还活着吗?他慢慢地,慢慢地去试了试那人的鼻息,可是山里风大,他这样根本感受不到什么,无法判断到底是那人的呼吸还是这山间的风息。白玛使劲回想了一下平日里他头疼发热的时候,不丹的赤脚大夫是怎么给他治病的,也学着样子把手指搭上了那人的手腕,四处找一找能不能感受到经脉的跳动。
这里找不到。再往上移一点,这里也没有。好像要再移到右边一些。
有了!十分微弱,但是在缓慢跳跃着的!
这人还活着!
太好了。白玛长舒了一口气,坐倒在地上。见这面前这衣服都快要被撕成布条的可怜人,心里有些疑惑。
阿爸说山崩都是神山显灵,那这个少年难道便是那神山里的精灵?可若是精灵,这副模样也太惨了些。又或者是神山是对这个少年发怒?这才有点像。不过神山也是仁慈的,这样令人生畏的天地崩塌之景象,竟然又能护此少年性命。想必这位少年还是神山的宠儿罢。
可这下就难办了。白玛救起此人,便不能再弃之不理。眼下还要送货物去山隐族。这可怎么是好,白玛忽然一下陷入了两难之地。
见天色还早,白玛便把篓筐也拿了回来,放在这人身旁。在四周附近寻了一处稍微平坦的藏身之地,便先把人架在背上扛了过去,再把一篓筐果子也运了过去。若不是白玛常常担着重物行走山路,这会儿还真没有力气扛起这样一个昏迷的同龄人。
晕倒的人手臂上还有几处在流血,白玛正好用那人裤腿处已经成了缕缕布条的地方扯下一两条帮他临时包扎好,希望能就此止血。白玛也顺势轻轻检查了一下他全身上下的骨头,似乎是没有什么明显断裂的地方,虽然这人身上全是血,看来应该大多是一些擦伤,有几处地方也被锋利的石块边缘划地皮开肉绽,不过应该都只是一些皮肉之伤。
检查过后,白玛也稍微放下心来。既然是这样,那应该没有那么着急去找大夫。这人肯定一时半会也无法苏醒过来,还是应该他自己先去山隐,把果子交给阿隐,顺便看看山隐那里的大夫是否能够一起出来看一看这个少年。
想到这里,白玛越发觉得这才是万全之策。便从篓筐里挑出几个软糯的果子,比较方便咬得动的,放在了躺着那人的手边。以便万一这人真的醒过来了,也有些个果子垫垫饥。
白玛弯着腰,走出这个天然形成的小岩洞后,四处找了一些碎石和干草挡在了洞的入口,也是为了洞里那人的安全考虑。
“我会回来的!”白玛轻轻地说了一句,闭上眼睛为躺着的少年心里默念祈福了几句之后,便背着篓筐加快了脚程。
自从上次景末从山隐回了藏夏之后,木奶奶便要求隐卫加强了村子周边的盯梢。这不,白玛刚刚绕过山来,走进了村子后湖的地方,隐卫便已经发现了。不过白玛是山隐的常客,他们便也不再在意。恶魔就在身边
白玛第一次遇见阿隐的时候,那时候阿隐还不叫阿隐,似乎叫伯姬,总是牵着木奶奶的手,躲在奶奶身后,怯生生地看着他和他阿爸挑着货物进村。后来隔了几年,他阿爸便放手让白玛单独进山送货了,阿隐也成为阿隐了。再也不像小时候那样,总是在族人之间沉着冷静地嘱咐事物,安排事情了,只是偶尔在村外的水洼那里,看见阿隐带着小巴丹一起在烤鱼的时候,就还能看见阿隐像小时候一般,两股长长地麻花辫垂在耳旁,无忧无虑,看向所有事物的眼神里都充满着好奇和隐隐约约的一丝羞怯。
“唔唔,那咱们那就两年或者三年后见啦!”阿隐已经忙不迭地剥开了一个橙子,塞了一瓣进了嘴巴。
“哦对了!木奶奶或是你们山隐的萨仁大夫在吗?”白玛忽地想起洞里少年那浑身是血的样子,心里也有些焦虑起来。
“恩,阿爸似乎是有些不舒服,”阿隐轻轻摇了摇头,说到这里,手里拨了拨弄还没有扳下来的橙子,“所以木奶奶带着萨忍叔叔去看他了。可能你们路上正好错过了。”说罢,阿隐故作轻松地挤出笑眼看着白玛。
阿隐的阿爸阿妈离开山隐之后,是在不丹城里找了个地方住了下来。木奶奶有时候会过去看看他们,阿隐倒是没有去过,也并不是不愿意,这是每一次都不凑巧罢了,可能答应了巴丹要去捞鱼,可能是肚子疼得慌必须要外出去采点甘霖草来喝一喝,可能后山上出了一朵颜色好看的云彩必须现在要去看看等等这些原因吧。
“哦?孛列台叔叔不舒服吗?”白玛挠了挠头,可能的确是他一时兴起绕了一条远路走了过来,不然也许会遇见木奶奶他们。
“嗯,应该没什么,捎过来的信里写着并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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