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叮当生日(3/5)
她看见,李扶舟擦的,并不是那个盒子,而是盒子上栓着的一封彩边的信。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信应该是太史阑亲手书写,上面写着“致叮叮当当”。
黄昏的夕阳光泽如金,映射李扶舟眉睫乌黑而温柔,他手中雪白的绸巾一遍遍抹过那几个字迹,手指动作轻轻。
苏亚忽觉心酸,捂住了叮叮将要呼唤的嘴。
叮叮睁大眼睛,乌黑的瞳仁滴溜溜地落在李扶舟身上,从她矮矮的角度,能看见他鼻挺如峰,其下一抹唇线殷红,微微翘起一抹弧度。
她忽然觉得李叔叔这一刻看起来,特别好看,却有点……让人难过。
就是这一抹恍惚而动人的笑……
她们只是一停,李扶舟已经察觉,停下动作抬头。苏亚眼尖地看见他不怕脏地,将擦过字迹灰尘的雪白绸巾,收进自己袖子里。
“李叔叔!”叮叮立即飞扑过去,远远对着他张开双臂,“来抱抱!”
当当薄唇一撇,嫌弃地一扭头,拉着苏亚的手,稳稳走过去,鞠躬,“李叔叔。”
李扶舟接住叮叮,摸了摸当当的头,起身道:“我来和叮叮当当说一声,今天他们生日,晚课就不必上了,你们几人好好庆祝。”说完起身。
苏亚瞥了他一眼——不上晚课随便安排个人来说一声便行,何劳家主大人亲自过来说?不过是想看看太史阑的手泽罢了。
李扶舟似乎在顾忌什么,和两个孩子亲近却不太接近,以往几次生日,他和李家高层都不曾参加,只送礼,并让年龄相近的师兄弟姐妹们来陪小寿星热闹一番而已。
“总督大人说了,孩子三周岁也算重要日子,请家主一并尝尝这蛋糕吧。”
南齐的生日按实数算,叮叮当当景泰二年九月二十一出生,到景泰五年的这一天整三周。
李扶舟似乎微微一怔,正跨进门来的赵十七微微一哼,随即勉强扯出一脸笑容,“正是,家主大人既然来了,可别再走,好歹陪孩子过一次生日。”
一旁一起过来的容榕微笑,她一直住在山上,除了帮苏亚照顾两个孩子,其余时间就几乎等于半清修,快二十岁的女子,清心寡欲得仿佛早已过却半生,她这年纪始终不嫁,自然也是国公府的心病,可是无论怎么催怎么问,她总是淡淡微笑,说一声“万事随缘”。
当初老国公夫人上山住了三个月,教育了她三个月,她也就这样子,气得老夫人心口疼,有时背后还忍不住要埋怨一句太史阑,当初在静海怎么看顾容榕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一个好好的孩子变成这样。
容榕这些年在山上居住,她出身不凡,品貌俱佳,自然也引得李家那些年轻从属的爱慕,其中不乏出身门第都极好的少年英杰,可是襄王有心,神女无意,那一段段流水情意,没不过那女子清淡的裙角。
对于容榕来说,世间珍重,除了那个男子,剩下的也就是家人,那对她亲手接生的孩子,是她的心头宝,两个孩子对她也极其依恋,因了她,才没有太多失去父母照拂导致的阴影。
她今日过来,带来自己做的绣工精美的护腕护膝,两个孩子渐渐大了,又没被拘束天性,免不了的淘气,衣服破损常常很快,有时候还难免伤着膝盖手肘。
容榕的女工师从苏亚,现在已经很可以了,来山上第二年,叮叮的小衣服就都是她做的。
她对李扶舟颔首,在一边微笑坐下,和赵十七神经质地排斥李扶舟不同,她根本不在意这世上任何所谓哥哥的“情敌”——她亲眼看过太史阑为了容楚,怎样生下这对孩子。如果这样的感情都会出现变故,这世上再无真心。
赵十七搬着一个大箱子,这是景泰蓝命人送来的礼物,惺帝的礼物各种随心所欲,前年是一张双层摇篮,险些把上铺的叮叮给摇下去,去年是一箱南洋水果,打开箱子的时候叮叮当当抱头鼠窜,乾坤山上其后臭了三天,三天内众人食不下咽,话题都是“什么玩意那么臭?”
关于那玩意的臭到底属于屎臭还是腐坏的蛋臭,李家弟子们分成两大阵营,“屎臭”派和“蛋臭”派在一段时期内,唇枪舌战,怒目相视,双方互贴大标语,高呼“屎臭(蛋臭)派滚出乾坤山!”
容叮叮对此表示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容当当趁此机会拉帮结派,设赌买注,买定离手,操纵赌盘,最后助“屎臭”派大胜“蛋臭”派,大赚一笔。
所以现在景泰蓝的礼物送过来,没人敢立即开启,这万一再来什么奇葩玩意,这蛋糕也就被毁了,众人因此一致决定,暂时不理,专心只攻蛋糕。
叮叮爬上李扶舟的膝盖嚷嚷:“切蛋糕,切蛋糕!”
叮叮当当虽然第一次见蛋糕,其实却不陌生,之前太史阑已经给他们画过大饼,描绘过无数次蛋糕的美妙,但无论孩子怎么流口水索求,她都表示,必须等他们生日,并且表现极好,才有可能做这“世上最美味但是也最麻烦最珍贵”的玩意。
太史阑一向认为,对于孩子,好东西不要一下子全数捧出来,这会让他们满足过度,越发挑剔,并失去对世事的好奇和追索。
在教育这一块,容楚则一向尊重太史阑,连带国公府上下,也不得不听从——论起教育成功,太史阑无可非议,她拥有最金光闪闪的例子,现成的皇帝大人在那呢!
所以国公府给孩子准备的很多礼物,在太史阑那里审核不过关,满腔爱心无处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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