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我有病(1/2)

“爸.....”很奇怪，刚才死都不会掉眼泪的我，看到我爸的刹那就咧开嘴大哭起来。我嘴巴里嚎着，不动声色地把手里的东里使劲塞了塞。

我爸长得高大，一脸凶恶样，李雪和赵娇娇还有趁机作践我的女同学看到像泰山猿人般身形的我爸挤了进来，吓得扭头就跑，那些吃瓜学生看到家长来了，也没趣的走了。而在散开的人群后面，我看到的那株“兰花草”，孑然独立的像颗耀眼的太阳刺得我眼睛生疼，他面无表情的走到一棵树下静静地看着我爸小跑着，抱起了我。

我爸扭着眉头，捧着我被同学掐烂的脸，眼睛里有愤怒闪过，他重重的叹了口气。

走过小树时，我透过我爸的胳肢窝瞄了瞄，“兰花草”漂亮的大眼睛冷得像寒冬腊月的风，一脸的嗤笑。他冷漠的表情让我的嚎哭猛地滞住。刚才李雪说到了他的名字，只是我没记清楚，要是他早就出了教室的话，他一定听到李雪说我缠着他要名字、犯贱、想破坏他青梅竹马的那些话了。

我有种生不如死、立马想变成鬼的恍忽，在我爸怀里像只初到陌生之地的惶恐不安的小猫瑟瑟发抖。我爸感觉到了我的异样，把我背到背上紧了紧手。

我爸几天前就感觉我有些不对劲，嘴里一直说不想去读书，还拿着家里一把生锈钝成平口的小刀一边磨一边吹着刀口恶狠狠的自言自语。

他早已察觉，只是工作太忙，直到今天才来接我下自习，这才遇到了我狼狈的一幕。

那晚我爸走得很慢，月亮透过树影把回家的路照得斑驳凄凉，我爸让我给他唱一首很老的歌——《月亮代表我的心》。他很认真的听，笑着对我说，“月月的歌声真好听，比邓丽君的声音都美，长大了也像邓丽君一样当个歌星......”

“当歌星有钱吗？“我擦了擦眼泪，忘了自己想变鬼的，傻乎乎的问。

“月月喜欢钱吗？月月要钱做什么？”

“整容......她们说我是癞□□.......我还有拉长身子，她们说我是蝌蚪......”我“呜呜”的哭.

我爸把我放了下来，摸了摸我的头，一脸的无奈。明亮的月光下，我看到他的眼睛里一会是愤怒，一会是愧疚，还有一种深深的茫然。

他瞄了眼我悄悄丢在路边的小钝刀，眼神里复杂异常。

第二天，妈妈给我脸上涂满药膏，复杂的眼神盯了我好久，我忘了前一晚发生的不愉快，蹦蹦跳跳的去上学。

我说不出的心里憋屈难受，隐隐感觉胸口左边的位置一直在疼，李雪她的一推我一定是跌成了内伤，快死了......心里悲凉得打不起精神。

因为要死了，我没有再刻意去关注那株鶴立鸡群的“兰花草”。想起来，他应该早就站在人群里看着我被李雪她们推搡了，可他连半个字都没为我跟李雪解释过！

他根本就不是古龙先生笔下那个活得很男人的西门吹雪，他没有剑，也没有要保护我的意思，我想在死前把自己变成西门吹雪。

我开始着白衣，开始学着西门吹雪不跟同学来往，甚至偷偷地跑到铁匠铺问他们能不能给我打一把西门吹雪的剑？

我没拿到酉门吹雪的剑，因为铁匠跟我爸熟识，说我不上学的守望着他的铺子缠着他要剑，想驰行江湖、死前要仗剑天涯，我爸一听，揪着我耳朵，发完火后，把我带去医院打了个ct，拿到报告单时在医院就给我了两耳光。

两耳光过后没几天，我爸又吓得魂都快没了——我吃了安眠药，进了医院。

初一的下学期，我休学了。我不知道我爸为什么不让我去读书？他带着叼着半根小糯米雪糕吃得满嘴流汁的我跟老师请假，说是我生了病要休学......我诧异地挤着眉毛在校长办公室里撒泼打滚，说自己没病，我爸在撒谎......我哭得撕心裂肺，披头撒发，满脸泥污，手还好扯不扯地把本就崩了线缝的袖子扯了下来，正呆愣愣地盯着手里的袖子，斜光里觑到班上的同学一脸惊恐的挤在办公室门口像看神经病样的看着我，李雪不知什么时候把“兰花草”带过来，他满眼的不可置信。

而跟我关系僵硬的夏明生却不避嫌地哭着求我爸让我读书。

帅气的语文老师一脸同情的抓了张连我们家都还用不上的软得像棉花一样的手纸，擦着我脸上黏乎乎的雪糕和泥土的污渍，想着是我跟同学闹矛盾吃安眠药死，留下神智不清的后遗症。

我爸拖着我就走，夏明生追在后而，硬是塞了个雪糕给我，红着眼睛说，“病好了，赶紧回来上学......”

“我没病！”我大声地冲他喊，“夏明生，你是对我最好的人，我以后再也不打你了，三八线你越过来吧，我全让你......”眼睛里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看着一步三回头被老师强拉着回教室的夏明生，我猛地觉得他比“兰花草”有义气多了，他最漂亮！

我爸是个谎话大王，他没有带我去医院里看病，反而让我天天在家里追鸡撵狗，要是我对着学校的方向哭，他把我叫过来就是两巴掌抡下来，骂我，“不争气的东西！”

我委屈至极，实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要被我爸打？

我坐在树垛子上，百无聊赖地替我妹捉着头上的虱子，想了想。如果是因为我偷揣了小刀，我已经丢了啊，如果是因为我吃的那些药，那也是那几个女生说我就算长大整了容也是丑八怪......当然我咬她们，把她们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