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斯文(2/2)
出色的青年才俊,司文晓很快就要离开夫子庙入京赶考。以他的家学渊源和名气文章,步入仕途是必然的结果。陈醉为了赵致要从武威王手中夺下这座江山的掌控权,第一步就是打造一个有能力和锐气的班底。像司祭酒这种老成持重的人物人生理念早已根深蒂固已经很难转变,显然不是最合适的人选。
一首将进酒并不足以征服司文晓这样的人物,但至少能帮陈醉开一个好头。只有司文晓愿意结交,后面的事情才好办。
“久闻夫子庙为当今文坛圣地,在下一直心向往之,来的冒昧,还请司公子海量包涵。”
“兄台何必太谦,凭这一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这座夫子庙里便应有您一席之地。”司文晓道:“相逢即是缘,兄台何不留下墨宝?”
陈醉知道自己那几笔字难登大雅之堂,将婵儿拉过来,道:“这是舍弟,雅好丹青尤爱书画,就让她来写吧。”
司文晓道:“如此也好。”将陈霍二人让进内室待茶,又命人准备了笔墨纸砚。
霍鸣婵当仁不让提笔挥毫,笔走龙蛇将陈醉刚才诵出的将进酒写了出来。婵儿虽是女流,却有着仙元八品的修为,笔力绝不逊于男儿。但见横如千里之阵云、点似高山之墬石、撇如陆断犀象之角、竖如万岁枯藤、捺如崩浪奔雷、努如百钧弩发、钩如劲弩筋节。
司文晓是当代书画大家,在一旁边看边暗自吃惊,这兄弟二人,做兄长的脱口成章雄词无双,做弟弟的看似貌不惊人,却想不到内藏锦绣,竟是一位落笔惊仙人的书道巨才。
“妙啊!妙啊!”司文晓赞不绝口,道:“兄台出口成诗大气磅礴吞山河,令弟落笔走龙蛇惊天人,司文晓妄被同道称做诗书双绝,今日与贤昆仲相识,始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陈醉道:“司公子出身于世家名门,家学渊深,修的是治世之学,习的是文武之道,胸中沟壑非我辈凡夫俗子可比,诗词本是文学体裁的一种,于读书人而言,该当是陶冶情操倾吐胸襟之旁枝末节,若过分执着于此道便是舍本逐末落了下乘。”又道:“正如书画之道,善笔力者多骨,不善笔力者多肉,多骨微肉者谓之筋书,多肉微骨者谓之墨猪,多力丰筋者圣,无力无筋者病,在下以为我辈读书人做人做事也需先有骨有筋再有肉。”
这番话立意深刻,将诗词形容为文学的肉,将经世之学比喻做文人的筋骨,说的是书法之道,却点出了当世文人过于执着在诗词小道上,而忽略了真正的大学问的现实。司文晓出身于八代名相的司氏一族,悟性见识都非一般读书郎可比。陈醉这番话入耳虽有些逆心刺耳,但出自刚做出将进酒这样的雄词壮文的大才子之口,便显得比较有说服力了。
“兄台这番言论于当今文坛而言可谓是振聋发聩之语!”司文晓深受触动,将眼前兄弟二人惊为天人,只觉得陈醉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足以载入史册的名家高论。又道:“今日与兄台相识,有幸听闻高论,可谓是三生之幸,若只是止水之交就此点头别过,必为今生之憾事,故此欲冒昧留贤昆仲在夫子庙中多做盘桓,却不知兄台意下如何?”
“司公子平易近人,能得你折节下交,是我兄弟俩的荣幸。”陈醉话锋一转又道:“只恨俗务缠身,只偷得浮生半日闲,纵然心中千百个愿意却莫可奈何,故,恐难以从命。”
“真乃生平憾事。”司文晓毫不掩饰失望之色,随即又问道:“敢问兄台尊姓大名,仙乡何处?他日若得闲暇,可否容文晓登门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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