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世宗篇 18 皇帝意志(2/3)
中央帝国就像一颗方升的太阳,恒立当空,周边的封国,就像围绕的星辰,不管多么熠熠生辉,都被帝国强烈的光芒所笼罩。作为帝国的最高统治者,刘文济内心既感自豪,又充满压力,毕竟想做太阳,你首先得有照耀世界的热量与光度。殿中静悄悄的,御驾之侧,也唯有许昌王刘曜陪伴着,只不过他默不作声,也不坐,只是站在一旁,等待皇帝思量结束。
良久,目光一直在东西两房左右徘徊的刘文济停下了,目光落在遥远的安西三国的位置,轻声问道:“你觉得,于于阗国之事,当如何处置?”
闻问,刘曜先是回味、揣摩了一下皇帝的语气,斟酌几许,而后应道:“康居未经请示,无端兴兵,攻灭藩属,此风绝不可涨。否则,莫说改革宗藩关系制度,就是原有的格局都难保住!”
刘曜的话,引得刘文济转过头,看着他,一脸仔细倾听的模样:“继续说!”
见皇帝反应,刘曜斟酌了下,又道:“不论如何,康居王刘晔做法,都在破坏大汉成制,影响极其败坏,必须予以惩戒,向内外藩属表明朝廷维护宗法制度之决心。
再者,陛下欲行藩务改革,重新梳理宗藩条制,于阗之事,或许是个突破的口子”
稍加琢磨,刘文济抬指道:“如何惩戒?”
刘曜拱手道:“小惩大诫!”
“小惩焉能大诫?”刘文济当场驳问道。
刘曜心下微凛,严肃地禀道:“康居路遥,安西三国又联系紧密,牵一发而动全身,况其为世祖亲封,血脉近亲,不可不虑!”
“朕明白你的意思!”听其言,刘文济表示道:“然而,康王暴力破坏的,正是世祖皇帝定下的祖制,以宗法制之,谁又能说些什么?”
见皇帝是这样的态度,刘曜不免心惊,同时心中也暗暗感叹:当今天下,终究已经不是世祖、太宗时期了
当然,这样的感慨,刘曜是不敢明示出来的。刘文济则在思索一阵后,指示道:“以理藩院名义,行文一道,快马疏勒,召康王入京!
苦主都告上朝廷了,缺了被告怎行?朝廷也不能偏听于阗君臣的一面之词,就让康王,就于阗灭国之事好生解释一番!”
面对皇帝的决定,刘曜眼珠子转悠几许,慢慢地亮了,待看见躺椅上刘文济那张平静如水的面庞,心下也逐渐安定了。
对于康居灭于阗之事,朝廷肯定是不满的,这也是抛给了朝廷一个大难题,处置是必须要处置,而难就难在一个“度”的问题。
处置轻了,无以倡大义、正宗法、明态度,更无法对内外藩国形成震慑,朝廷对于藩国的态度,的确是越来越放宽限制,但不意味着放纵放任。
底线问题、原则问题,是不能随意突破的,这是世祖、太宗皇帝定下的东西,谁也不能擅加破坏。而刘文济想要进行的宗藩体系改革,本质上仍旧是在前代基础上,进行梳理完善,就是对底线与原则进行系统的梳理与规定。
平心而论,康居王刘晔的做法,就是打破政治原则的事情,任何一个强势的中央帝国,都不会轻易放过。于阗虽非刘姓封国,但它的藩属地位,是世祖时期就定下了的,刘晔灭之,其性质已然注定,影响也必定恶劣。
换个角度来说,你康居为了扩张势力,能以强凌弱,灭了同属藩臣的于阗,那么有朝一日,更加强大的安西,也动了心思,调头灭了你康居,届时是不是轮到你康居来向朝廷告状诉苦?
倘若其他海内外封国都有样学样,那整个帝国藩属体系,岂不乱套?一个于阗国的灭亡,的确不算什么,但放到帝国好不容易成型的“新宗藩体系”中,就很可能是溃千里长堤的那处蚁穴。
再往深处想想,康居今日能灭封国,那来日,又是否会造中央帝国的反,入侵高昌道?不要说这样的可能性有多低,但刘晔灭于阗的做法,也实实在在地让中央帝国君臣们去思考这种可能性。
因此,于阗之事带来的负面影响,远比其灭亡本身要严重得多。对帝国中枢而言,这是意见性质严重的政治事件,也必须郑重对待,严肃处理。
但另一方面,真处置重了,又同样不合适。虽然路远,但朝廷绝对不缺乏手段,军事制裁远远没到那个地步,而不管是政治惩戒还是经济制裁,也都得考虑对其他封国的影响。
安西三国虽然已经分道扬镳十多年了,但在面对中央帝国的时候,只怕还是穿同一条裤子。何况,康居国毕竟是姓刘的,打断骨头连着筋,为一外姓,即便“宗法”的调子唱得再高,只要“过分”了,就将影响皇室血脉之间的关系,破坏宗王与帝国中枢之间的信任。
这实在是一件内背景负责的麻烦事,也很难真正掰扯清楚,而如何能够既起到朝廷想要的震慑效果,又能把影响控制在宗藩双方都能接受的程度,这就十分考验政治智慧与手腕了。事实上,于阗事件的结果如何,已经不那么重要了,重点在得出结果过程中的各项博弈。
而皇帝召康王刘晔进京自述的决定,则让刘曜联想到了很多,首先便是当年前吏部尚书、宰相刘继昌倒台前,被群起举报弹劾,当时皇帝就曾开廷议,让其“自证”。
但结果呢,刘继昌跨台了,远走安东。而想到安东,对“刘继昌事件”所知不甚清楚的刘曜,不由惊疑,莫非那背后还与安东国内有关系?
召康王进京怕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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