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世宗篇 9 端拱三年(2/4)
受的极限。这个极限,也最多坚持到郭良平退休抑或去世。当郭良平选择向枢密使发起冲击的时候,可想而知会遭遇怎样的阻力与攻击,这一点,他本人心里未必不清楚,但他还是选择出击,就像几十年前率军远航,将帝国触角延伸到波斯地区一般。
郭良平拼了一辈子,冲了一辈子,没理由在最后选择软弱,只不过,这一回,运势不在他,以一个失败者的身份倒在枢密使的权位前。并且在之后不久,就撒手人寰,享年六十八岁。
郭良平被排除在外,郭仪与杨延昭之间同样不好选,在世人眼里,这二人是最有资格担任枢密使的,毕竟是世祖时期的“勋贵三英”、“少壮三杰”,名望、履历、功劳都很扎实。
然而,郭仪本身就任兵部尚书不久京,已是宰相,不便轻动。杨延昭则已经退到侍帅这个“二线”职位上,另一方面,也跟杨业当初的扶持有关。
端拱二年的刘文济,已经彻底坐稳了皇位,已经不需要再想之前那般过分地小心翼翼,也能以一种自主的心态去决策军政。
对杨氏,他当然多有倚重,对杨氏子弟的提拔并无限制,但是对杨业、杨延昭二老,尤其是杨老太师依旧在世的情况下,让他把杨延昭抬到枢相的位置上来,他也实在难以安心。
那样,只会出现另外一个李继隆。
于是,在端拱二年仲夏新鲜出炉的大汉帝国新一任枢相,又是一个出人意料的选择,扶风公、殿前都虞侯马怀遇。虽有些意外,但对于马怀遇,还真没法提出什么有效的反对理由。
李继隆、杨延昭身上的“buff”,除了驸马头衔没有,马怀遇都有,并且他曾是世祖养子,与太宗的关系更亲如兄弟,只不过,履历与功劳上不如李、杨那般耀眼罢了。但是,他担任枢相,还真就没什么人能挑战得动。
尘埃落定的同时,也附有皇帝一番安抚操作,杨延昭晋崞县公,使杨氏一门两公。郭仪则晋一等武进侯,为郭氏再开一脉。
此事后不久,致远侯郭良平也郁郁而终。空出来的第一枢密副使的位置,皇帝刘文济在善加斟酌之后,选定侍卫司都虞侯曹玮,这是已故真定侯曹彬第四子。至于腾出来的侍卫司都虞侯,这个实际掌握侍卫马步军统兵权的要职,刘文济则敲定护圣军都指挥使田邦义。
此人乃是功勋老将田重进之孙,虽同属于勋贵,但家室就不那么耀眼了,与杨、李、曹者相比,暗淡的不是一星半点,当然这也是刘文济选其掌握兵权的主要原因之一。
世祖、太宗是何感触不得而知,但经康宗之荒后,轮到刘文济当家做主,他对朝野上下,尤其是军队之中,那强大、固化的军功贵族阶级,难免带有戒心。
刘文济自是知晓军队不可轻动,勋贵的核心利益不易侵犯,因此,大动作可以按捺,小刀子却可以慢慢地割。先在军功勋贵集团内部搞分化平衡,提拔如田氏这种势力不强、影响力相对局限的勋贵家族,后面再培植庶族寒门将领,当然这注定是个漫长的水磨工夫的事情,急躁不得。
另一方面,在对军政令系统做“小手术”式调整之后,刘文济又下诏重新设立枢密直学士一职,以内阁学士、知制诰曹利用充任,重置的理由则是他不通军务,但军国大事,不能不熟悉,因以此职作为皇帝与枢密院之间联系的桥梁,加强沟通
一系列幅度不大,但显著加强皇帝权威动作下来,包括文官系统内一些眼光毒辣的人,都察觉到今上那颗并不端拱的心,而对此感受最为深刻的,毫无疑问乃是军队体系,尤其是军功老贵家族。
不过,军队里的实权派们,却并没有就此表示些什么。帝国军制,给了他们近乎超然的地位与待遇,同样对所有人也都有一套摆在台面上的限制,台下怎么做是一回事,但谁敢在台面上搞形成规则共识的事情,则将面对来自上下的挤压。
另一方面,刘文济的系列操作,也都在既定规则之内,并没有动摇勋贵们对军队的主导地位。总不能期待每个皇帝都如康宗一样吧,而由平康时代走向端拱时代过程中产生的不适感,所有人都得慢慢接受,并且,是臣子去适应皇帝,这是由强势皇权决定的。
端拱三年春,许昌王、中书令刘曜上奏,安南王刘文涣薨于交趾。
刘曜,世祖皇帝幼子,母周宜妃,生于开宝十九年,初封韩公,康宗继位后晋爵许昌郡王。前者,以刘继昌落马遭贬,依常例选宗室入政事堂。
皇帝刘文济二请赵王刘昉出山,仍为其所拒,又邀掌管宗正的燕王刘昭,不出意外,刘昭也选择婉拒。二王悉拒,不得已之下,刘文济只能把目光投向其他人了。
世祖诸子,除了赵、燕两大亲王之外,在京的只剩蜀王刘晅以及许昌王刘曜了,最终,在一翻考察之后,刘文济敲定以许昌王刘曜入政事堂,拜中书令,同时监管理藩院,除了平衡朝局之外,主要搞外交,尤其是与四方封国、藩属之间的交往联系。
“安东事件”仍未调查清楚,但不论真假如何,都给了刘文济一个警醒。随着这一年加强对各藩国的关注,获取众多政治、军事、经济情报之后,刘文济也意识到,血脉相连的帝国与诸封国交流频繁,但正在往正常的“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发展。
这种趋势,作为中央帝国的皇帝,刘文济心中很膈应,那是一种事务脱离掌控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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