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康宗篇 12 狩猎天子(2/3)
侍卫为鲁宗道的气节所染,手下稍稍留情,只怕就被打废了。不得不说,对鲁宗道的杖打,竟然是刘文澎继位以来第一次对朝廷重臣施以肉刑这,似乎又是一件与人“常识”相背的情况。
刘文澎当然有气愤的理由,打造宝甲,花费的钱财没有一分一毫出自国库,都是內帑出资,都是他的私产,顶多从诸衙及民间征集了一些名家、匠师,一没劳黎庶,二没伤国财,大臣们凭什么干预?
还把《皇汉祖制》都搬出来了,他这个皇帝不要面子的吗?同时,这也是刘文澎必须反击,冒着舆论哗然,也要严厉惩治的原因。
毕竟,有其一就有其二,要是这次不把鲁宗道这等大臣的嚣张气焰给打下去,那之后,那些大臣岂不是可以有样学样,看他有什么不爽的地方,就高祭《祖制》来钳制他?
显然,鲁宗道是选错的时机,用错了办法。祖宗成法也不是万能的,更不能滥用,至少,在不涉及根本制度、不侵犯统治权贵们既得利益的时候,仅靠这一套是没用的,尤其对刘文澎这样的“血性”皇帝来说。
鲁宗道一个文臣,哪里受得了这等苦楚,被抬回家中时,几乎丢了半条命,家人是紧急寻医问药,方才把人救了过来。
而这件事,显然还有后续,都不等舆论发酵,皇帝刘文澎的后手来了,夺职、废为庶人、发配河西去养马,不给他养出一万匹河西大马,就永远别想还朝。
这显然有模仿世祖朝时,世祖罢宰相苏逢吉故事,但是多少人面对苏逢吉那样的境遇,能有那样的恒心、毅力,并且有那个时运,能够复来?以一个正常的眼光去看待,几乎可以宣告鲁宗道政治生涯的终结了。
而“惊殿事件”造成的影响,显然不只鲁宗道被流贬这么简单,物伤其类,至少如鲁宗道这般注重气节的忠直之士,是大感挫折,对皇帝“不纳忠谏、迫害贤良”的行举失望。而从此事开始,朝中敢于犯颜直谏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臣僚们的情绪与反应,刘文澎根本不顾及,怒气并未消解的他反而不依不饶了。他放权给政事堂,可不是让那些大臣吃饱了撑的来干涉他私事的。
放权之后,他没有干涉国库运转,这个莫名其妙的鲁宗道,竟然为了区区两件御甲来生事,来管內帑,这不是欺君,也是逾制,对此,怎能容忍,必须得予以反击教训。
于是,从那以后,刘文澎暂时停下了自己的逍遥快活,开始过问国库之事,隔三差五要找李沆来问问财计大事,甚至派人明里、暗里地查账,皇帝要挑刺,那岂能找不出毛病,还是财政司这等主管整个国家财计天然充满是非与错漏的衙司。
李沆这个计相被搞得灰头土脸是必然的,若不是怕牵涉大了,刘文澎都有把李沆也给换了的冲动。
但是,经刘文澎这番折腾之后,效果立显,至少诸多权贵们都认识到一件事情,皇帝要折腾他们很容易,而他们要规劝皇帝,却是难上加难,并且还有丢官罢职乃至下狱入刑的风险。
而想要皇帝“安分”一些,似乎也并不难,别去打扰他的私人生活即可。而皇帝的种种活动,虽然不那么英明,更不符合一个圣明之君的品行,但总不能对每个皇帝都像世祖、太宗那般去要求吧。
至于皇帝刘文澎各种难孚人望的作为,仔细想想,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不误国害民即可,世祖、太宗留下的家底雄厚,还足够支撑
经过鲁宗道之事后,刘文澎并没有收敛,反而更加放纵。经常穿上金甲,出入宫廷,骑马狩猎,过去是四季大猎,如今是一月一大猎,并且动辄上千禁骑随驾。
此时的大猎队伍中,两千禁骑,都是大内亲军,并且都是两年来刘文澎下诏于帝国内外诸军中精挑细选的悍勇之士,选拔标准对年龄、身高、出身乃至长相都有限制。
调入京城之后,既被刘文澎当作随驾羽林,也当作玩伴。为此,又着兵部、军器监打造了两千具柳叶银甲
铁蹄纵横,银甲飞驰,怎一个华丽与雄壮了得。而居其中,刘文澎自是意气风发、豪情大作,见围场开始之后,便纵马跑到二十余名装扮、气势都有别于普通“银甲军”青年骑士,朗声道:“都听着,今日狩猎,规则改了,我们玩点新花样!
围场里,朕命人放了一只标记好的猎物,那就是今日的彩头,谁要是猎中了,就是今日胜者,朕不只重赏,还让他与朕同案饮酒!
都听明白了?”
“是!”一干人等,齐声高呼。
参与狩猎比赛的这几十人,个个来历不凡,都是帝国勋贵之后,家世最低的,都是侯府出身,而能被送到皇帝身边当职陪伴,都是被家族看重,具备高培养价值的。
其中还不乏家族继承者,比如武昌侯慕容承德之嫡孙慕容永璘,博望侯郭进之嫡孙郭光。
随着皇帝刘文澎这个裁判一声令下,一干勋贵子弟立刻拍马而出,奔向那些被驱入围场范围内的野兽,有些性急的,隔着老远已经开始抬弓了。
而在后边,望着这狩猎之景,刘文澎面带兴奋的同时,眼神深处也不由浮现出一抹乏味的情绪。
这些年,翻来覆去,都在西苑内行猎,最远也就到南边的汝州,北边的怀州,都不远,刘文澎早就在这种重复的日子中变得有些麻木了,他终究是个需要惊喜感来刺激的人。
同时,高频次、高强度的行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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