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书信频频(上)(1/2)
“谈废事,肯将拄漫吏之颐;老气未除,犹足击奸贼之齿。”
——王寂
梁山泊周围可真是个好地方,这里水源充足,土地肥沃,素来是“无水食面,有水食鱼”的北方鱼米之乡,此刻彭义斌就在吃鱼,一众红袄军头领相围而坐,显得十分痛快满足。
彭义斌手下只有一千军兵,除去筛选严格之外,粮食的制约也是重要原因。彭义斌年轻的时候当过庄户,非常清楚各地大户的那一套,所以起兵之后,他和其他红袄军首领不同,从来不向各村的大户派粮,防止这些大户借机压榨农民。
好的方面是彭立斌的名声越来越好,但是仅仅靠查抄官仓和女真军户所获得的粮食十分有限,彭义斌的队伍也就只能维持这么多人。
几个人正大快朵颐之际,一名小卒递过来一封书信:“头领,押剌百户的高俊给您送了封信。”
“哦?”彭义斌拆开信封,看着看着皱起眉头,递给旁边的参议。“李参议给咱念念,我实在看不大懂。”
“是。”这名参议展开了信,念了出来。
“红袄军首领彭兄义斌勋鉴:
苍天巨变,社稷有颠覆之忧;红袄事起,生灵陷涂炭之祸。黎庶哭于道路,士子叹于庙堂,为祸不次,奸贼称快。
今兄以三军之势,仗五兵之利,屯兵湖上,意在图我,此皆我所周知。俊虽无壮遒,叨承閫寄,悬镜于荒野之边,立木于江湖之畔。然正以垂绅,书而对命,以是人众见多,士心正旺,军兵有效死之心,乡老无乞活之难,兄若见疑,不妨来观。
吾知兄本良民,形势所逼,苛政如虎,啖小民骨肉皆净;墨吏鼠贪,窃国家财富无遗,官逼民反,天意如此。然兄何以讨罪之师,兴无名之役?你我本皆忠义,立命生民,虽有路途之别,终归天下之义。望兄早识此意,去兵示和,为苍生谋鸡犬之乐,使士卒却干戈之苦,此诚吾所愿也。
俊之诚心,天地可鉴,若公执意图我,俊当据鞍以请,执辔相待,兄慎之。
山东路押剌百户亲管高俊谨启。”
“这个高俊说话有点儿意思。”彭义斌笑了笑:“按照他的意思,我不能杀他,却可以杀别的金人。”
“我看他有些心思。”另外一名首领说。
“不错,近几天我也访问了些人情民风,此人真如其所说,治理地方很是得力,颇得众心,这个人如果愿意共聚义旗以襄大业的话,红袄军的力量就更壮大了。”彭义斌考虑了一下,让参议官写了一封回信,交给高俊。
“不能把所有希望寄托在高俊身上,看样子他已经知道咱们和时全联合,计划攻取押剌百户了,所以咱们的速度也要快,今天就向寿张进军。”
“太早了吧,儿郎们刚刚急行到这里,还没有休息整顿呢。”
“现如今他既然已经知道我和时全打算攻他。我是担心万一高俊冥顽不灵,决心和咱们战场相抗,必然会向寿张、阳谷两县求援。如果让他先占据寿张,得了粮草人马,就难以为我们制服。”
“不错,咱们先占据寿张,和当地的大户打好关系,攻打高俊的时候后方就不用愁了。”李参议点点头,放下书信,首先草拟了开拔的命令。
随着一声悠长的号角,正在梁山坡湖畔休憩的红袄军军兵们整齐队伍,安静而主动的排成长队,继续向北进发。他们的武器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在初秋的土地上仿佛碎了的颇黎。
彭义斌信交给一名会骑马的军兵,快马奔到押剌百户那边去,然而这名军兵在寿张就被拦了下来,何志也留在小山墩堡,而高俊率领部队已经进入寿张,开始备战。
寿张县乡野的居民很多,大致可以分为三类:一部分早就受够了官吏压迫,准备敲锣打鼓箪食壶浆的欢迎红袄军;一部分则是常年受忠君爱国思想的浸染,准备组建义兵和乱贼血战到底;但绝大部分人则既不愿意为朝廷卖命,又不敢用全部的身家性命来赌彭义斌的人品,这些人自然欢迎高俊。
高俊直接打出了“保境安民”的旗号,四处张贴告示、拜访乡老,镇抚民情,同时也征集了不少粮食器械,以及部分敢战的义兵。
寿张县整整一天没有开城门,城墙外聚集百姓数以万计,但是张通古已经下了死令:擅开城门者杀无赦。城外无数村民哀嚎求救,请求张县令发发慈悲,打开城门让大家进城避难,但是县尉亲自上城巡视,根本不打算理会城外居民的请求。
高俊再派出使者前往各个村子,镇抚地方之后,还是劝说聚集在县城之外的村民回家。让人相信了高俊,他们推着小车,抱着鸡鸭,返回了自己的村子,但还有数千人决心在城外等待张县令的慈悲。
高俊也没法子,只能先管理好其他地方,仅仅一天的功夫,高俊的地盘扩大了三倍,掌握了三万多的人口,并且征集了近千名敢战的义兵为军,山东也有不少像靖安民一样的人,他们手下的义兵倒也不是不能用。但是高俊的想法不是欣喜,实在是太累了,这两万人才是小半个寿张,但已经根本管不过来。
高俊不得不承认,对待百姓上,自己并不比彭义斌强出来多少,之所以能够赢得寿张人望,纯粹只是因为自己早来了一步。如果是彭义斌抢先一步到达寿张,那么这里绝大部分人可能就会支持他了。
“敬人事,听天命。”高俊自我安慰一下。
这封信层层辗转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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