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章 乱臣贼子(1/3)
"哎,你听说了吗?最近府上要来新的武师了,是要顶铁镖头的缺。"
"胡说什么,铁镖头的缺也得他弟弟铁松来补才够格。"
"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说话者小心地四处看了一下,免得被站岗的武师听到。
"铁松跟人比武也输啦。"
"嘘,你怎么知道的?"
"我表哥就在现场,哎呀,铁松的枪杆都让人砸断了,可惨了。"
两个巡夜打更的下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他们前脚刚走,旁边屋檐上立刻冒出了一个脑袋。
来者是郑梨,她一身紫色夜行衣服,腰间缠着登墙用的绳索。
"就编吧,枪杆哪有那么容易断的。"
她在心里说了一句,然后又仔细察看了周围的动静。一看有机会,立刻从房檐上跳到了旁边围墙顶端。
郑梨的脚步落地无声,蜷缩着身子猫一样在墙上行走。
正在移动时,突然看见前方墙上出现了一团白色影子。郑梨吓了一跳,如果不是按飞贼的秘法屏住了呼吸,肯定得叫出声来。
难道遇到了同行?但哪家人穿白色衣服夜行的?郑梨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大白猫。那猫和郑梨狭路相逢,立刻掉着尾巴转头跑了。
郑梨长舒了一口内息,还好不是条狗,不然肯定得把府上全家都叫起来。
但仔细一想,狗哪里会爬墙呢。郑梨想到看门大獒挤着四只脚爬墙的样子,突然觉得好笑,差点内息紊乱。
郑梨小心地在高处穿梭,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她不但更为谨慎,而且对吴府守卫的班次和布局和摸透了。
但吴家兴安两府毕竟经历了上次的飞燕大乱,现在的守备颇为森严。郑梨没有被任何人发现,但也丝毫不敢靠近吴家人居住的地方。
郑梨想起那个女人的话,心想自己都进来了,怎么也得带一个东西出去。
她四处张望,突然看见某处有微微火光,似乎有谁正在引灯行走。
那人走到某处房间外时,似乎说了什么,然后守在房间门口的武师立刻就离开了。
郑梨的心砰砰跳了起来,守卫既然离开了,自己正好过去看看是什么明堂。
她蹑手蹑脚,小心到了那处房间檐上,又轻声移开了瓦片,在缝隙中察看房间里面的情况。
房间里面有两个老爷打扮的人,都穿着睡衣内袍,外面临时披着外套,似乎他们这场见面是突然被策划的。
其中一个人开口说话,听声音是个老人,他说:"荃银啊,李老公说的这事,你怎么看啊?"
"回父亲的话,此事凶险,不可擅作主张。"
郑梨听得不明就里,她不是金陵本地人,对吴家上下姓名不甚熟悉,也不知道这两人是谁。
但其实那个老人就是安国公吴致文,他在半夜突然叫来儿子吴荃银商讨事情,还屏退了守卫。看样子是不想让其他任何人知道他们的谈话,只可惜百密一疏,让郑梨捡了一个漏。
造化弄人,若铁家两兄弟还在府中主持武师,恐怕郑梨无法深入来到此处。
吴荃银素来以不问世事,只喜修道的模样示人。但现在和父亲商谈时,全然没有那种避身事外的气质。
吴致文跟他说道:"李老公是皇帝的亲信,他此番前来告诉我们,皇帝有支持我们的意思,难道会假?"
"假是不假。"吴荃银道,"但究竟是谁的意思,那就难说了。"
"噢?你说说。"
吴荃银清了清嗓子,用手捋须,缓缓说道:"三藩之乱时,皇后难产而死,皇帝悲痛之下,将皇后生下的二皇子刚满周岁就立为太子。"
"嗯,我亦有耳闻。皇帝的此举意在表明,自己立储之心不可动摇。大家也都这样相信,太子将来一定是继承大统之人。"
"但是,自古以来便没有不防储君的皇帝,当今圣上也是如此啊。韩非子言,储君无不盼望君主早死。因为君主一日不死,自己的地位就依然可能失去,只有君主死去那天,自己的地位才会不可动摇。"
吴荃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但吴致文却不为所动,对他冷言相向,说:"韩非子危言耸听。皇家之事,你可能少知,皇帝对太子的生母皇后赫舍里氏宠爱最厚。而又在三藩之乱这个最危急的关头,皇后难产而死,只留下这一个儿子。太子是皇帝亲手从三藩之乱一路带大的,两父子同患大难,感情不可动摇。"
吴荃银心里苦笑,眼前的父亲对自己恐怕无此感情,他说:"国家面前,感情不值一提。太子就是不想加害皇帝,他的朋党们会这样想吗?赵匡胤、唐玄宗,前事可鉴啊。更何况,太子的生母已经去世,但太子的后台可是索额图啊。"
吴致文的眼中,竟然露出了一些赞许的意思,示意儿子继续说下去。
"皇帝刚登基时,朝政被权臣把握。皇帝在宫中命厄鲁特营士兵擒拿权贵,给他出力的一个是李老公,另一个则是索额图。"
皇后赫舍里氏,正是索额图的侄女。索额图曾为皇帝之心腹,而如今满朝皆知他就是太子一党的中流砥柱。
依吴荃银所言韩非子法家之说,就算太子与皇帝的感情不可动摇,也无法保证太子被权臣裹挟、怂恿、架空,而对皇帝逼宫。
而索额图是满洲元老,名门索尼之后,在八旗贵胄之中颇有影响力,这是一。
索额图又好文墨,结交汉人士臣,这是二。
他的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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