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一条血路(1/2)
他们也是人,他们也有妻儿,他们也有家庭,他们和我们一样……
如果我也成为了那些百姓中的一个,你还会这么做吗……
夜晚,江晓站在阁楼上,看着那皎洁的月色,眼底罕见地出现了一丝迷茫。
是的,他们也是人,不治黄河,此举无异于屠杀!
战争,是这世间最为残酷的事,因为人们总是希望安逸,希望幸福,而战争则意味着家破人亡,意味着妻离子散!
古往今来,无数的上位者都在美化战争,将战争描绘得无比神圣和高尚,此举无非就是为了给他们那丑陋的野心找一个美丽的外衣罢了!
若非真的无路可退,又有哪家的男儿愿意离开妻儿,走入那修罗一般的战场?
可现在,他们已经快无路可退了……
江晓的眼底闪过一丝哀伤。
匈奴人日益膨胀的野心,又岂是那几个小小的公主能够满足的?
匈奴和汉朝之间迟早都会有一战,这并非完全是因为利益,也是两个民族之间的生存之战!
不治黄河,为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汉朝的资源调度,在最短的时间内让汉朝进入战争模式,以应付那即将到来的汉匈之战。
资源调度,这小小的四个字后面隐藏着的,是无数百姓的绝望哀嚎,是他们的累累白骨!
它会让那些追求安逸的百姓,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上战场;让那些想要活下去的百姓,不得不心甘情愿地死在敌刃之下!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就是战争,在那神圣的光环之下,在后人的敬仰之下,隐藏着的,是当代百姓那数不清的血泪!
他们,也是人。
她错了吗?江晓的眼底弥漫着深深的迷茫。
若她错了,那什么才是对的呢?
治理黄河,然后呢?和匈奴人求和?可能吗?几个汉国公主就可以满足他们的野心?
不可能!战争必将到来,而他们绝不能输!
江晓隐约能记起,后世塞外民族入关后的惨状,这些都是无可否认的事实。
战争一定会来,她可以选择治理黄河,可若如此,她就必须要使用其他更为残忍的手段,来准备出足够投入战争的人力!
黄河,已经是江晓能想到的最“温和”的手段了。
文景时代的盛世,已经让汉朝的百姓们彻底地迷恋上了这安逸和平的生活,有哪个傻子会自愿放弃这安逸的生活冲上战场?
不会有的,百姓的需求很简单,丰衣足食即可,至于战争?塞外的匈奴人?能有家里的白米饭重要?
只有当匈奴人杀破边关,杀入中原时,或许他们才会自愿起来反抗。
正因为如此,江晓才只能通过这种残忍的手段,摧毁百姓安逸的生活,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再使用那血腥的权力,强行将他们送上战场!
这是一条血路,但必须有人来走。
一旦走上这条路,就必将受到百姓的咒骂,甚至受到后世的无尽指责和唾弃,所以,江晓选择了自己。
她必将顶着无数人的压力,用最为血腥的手段,为后世人,开一条太平之路。
所以……她没错!
苦一世人,庇十世人。
这条路,不能后悔。走上去,便只有不断向前,哪怕她的脚下是累累白骨。
这种事,她应该都已经习惯了才对……
从进入长安起,她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深吸口气,江晓的眼中再次恢复以往的淡然,微微侧头看向了皇宫的方向。
放心,我不会让你面对这些的,如果有,那一定是我已经先上去了。
“……”
平静地度过了半个月后,田蚡的迎亲酒宴终于开始了。
酒宴很热闹,但江晓没去参加,因为她没封侯;李广也没参加,因为他也没封侯。
可怜了这位老先生,大老远地跑回来,结果因为太后王娡的一句话,连酒席都进不去,只能垂头丧气地跑来找江晓喝酒。
对此,心中歉意的江晓也只能奉陪一下了。没去也好,这样也就可以避开一些麻烦的事,免得惹一身骚……
果不其然,酒宴当晚一则消息就以爆炸性的速度在长安传开了:
太仆灌夫在酒宴上喝酒闹事,被丞相田蚡拿下收入监牢,同在酒宴的魏其侯窦婴写信向朝廷鸣冤,刘彻立即下令将三人同时押入监牢。
这一则消息,包含了太多东西。
首先,灌夫和窦婴是至交好友,都是列侯,不仅如此,两人还有一个共同的敌人——田蚡!
先说灌夫,此人曾在七国之乱中立下大功封侯,为人暴虐,喜欢喝酒闹事。
其次是窦婴,此人是窦大娘的亲戚,曾被刘彻的老爹委以重任,也是列侯,不过现在已经落寞了,整天和灌夫“报团取暖”。
而田蚡,曾经在窦婴手下做事,据说被欺负得很惨,所以做了丞相后一直不爽窦婴,以及经常替窦婴出头的灌夫。
而且他手中还握有灌夫虐待颍川百姓的证据,同样的,灌夫和窦婴手里也握着一个足以致田蚡于死地的把柄!
这二人不知是从何处得知了,田蚡曾经和淮南王的那番对话,并且灌夫还在一次和田蚡的冲突中说漏过嘴,不然江晓还查不到这件事。
而这些,也就是江晓密谋这次酒宴的原因。
这三人都是列侯,田蚡小人得志心胸狭义,必然会在酒宴上讽刺挑衅灌夫和窦婴,灌夫喝醉酒就会闹事,必然会和田蚡起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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