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九章:坑的就是张家(1/2)
义庄有许多功能,不过徐氏义庄的功能只有一项,那就是存放棺材的地方。当然,棺材不会是空的,棺材中都有尸体,大都是一时还未曾找得好地方安葬,或是死者客死他乡,家人准备运回本土去安葬,或是穷得无以为殓,只好暂时寄放在义庄之中。
这世上最善事的途径有许多种,而徐家父子做善事,也算是别具一格,直接做起了义庄善事。
按大明律,义庄是不许在城内开设的,只能到城郊去开办,不过钱塘县是繁华的大县,几十年前修筑的城墙早就不能容纳ri益增多的城市人口,因此就算是在近郊,也照样繁华热闹。徐家父子在这里开办义庄,倒也没有触犯明律。
只是这个时代更为迷信,一听到义庄二字,顿时就让人觉得晦气无比,莫说是现在,就算是在后世,若是谁家附近要规划一处殡仪馆亦或垃圾场,只怕也要发疯不可。
众人恍然大悟,得知原来这竟是义庄,自然不免后退连连,生怕这晦气沾到了自身上。
可是话又说回来,开设义庄,确实是一件善举,毕竟善人们就算做善事,大多也只是开厂施粥,而死人的事,毕竟没有太多的人愿意去管,钱塘地处津要,经常有客商、游人横死,客死异乡的人又不能就地埋葬,只能暂时先将尸首存放起来,等待家人从千里之外赶来处置后事。
徐谦神采奕奕,一脸怜悯,再三说起自己做善事的心理历死异乡的人无处安葬,又被客栈抬出来,暴尸荒野,心里如何挣扎,又如何如何下定决心,最后得到黄师爷的支持,并对他大加褒扬云云。
话说了这么多,便有一队雇来的乐手一起列队出来,徐谦把手一扬,大呼道:“起乐!”
霎时,唢呐、铜锣声骤响,哀乐传出,凄凄惨惨切切,那婉转的音符顿时让人想到那无数人披麻戴孝、如丧考妣的景象,若是再加几声震天的恸哭,那就更加完美了。
人群之中自然夹杂了不少张家的人,张家一直在关注着徐家父子,不过因为注意力太过集中,却是没有想到徐家父子暗渡陈仓,把主意打到了张家对面的荒废客栈上头。
客栈已废弃了两年,所以是糜费不高,可还是让徐家父子几乎拿出了全部的积蓄,而这客栈根本就不需要修葺,直接便可以转为义庄,毕竟义庄这东西也不需要什么装饰,只需要清扫一下,遮风避雨也就是了。
几个张家的门子挤在人群里,目瞪口呆之余面面相觑,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这哪里是开义庄,简直就是坑人啊。
跑到人家豪宅门口开义庄,真是晦气。
更重要的是,堂堂张家,这是什么家世?要是让人知道门口停放别人的尸体,还隔三差五奏出这么一段哀乐,经常有披麻戴孝的人抬着棺材往门前走过,这张家还有脸吗?还拿什么在钱塘立足?
便是放在后世,一个新的楼盘边上若是有个殡仪馆,这房价也至少得斩掉一半,更不必说这个时代了。张家新建的宅子花费巨大,也不可能说搬走就搬走。更何况,张家要是真搬走了,还不笑掉人家大牙?
所以……
几个门子互换了一个眼se,正要前去通报,这时候却有人骑着一匹快马前来,却是那穿着护卫装扮,腰间挎着刀的邓健。
邓健今ri显得格外的意气风发,他最是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此前徐家父子也没有交代到底做的是什么善事,不过以他的理解,所谓善事,无非就是施粥而已,自己受了徐谦的授意前来赶个场子,也不是什么坏事。
可是他意气风发到了一半,看到前头人群虽多,却都是远远躲着,又听到那阵阵的哀乐,顿时愕然了。
这是什么情况?
邓健突然意识到,这个场子不太好赶了。
不过现在受人所托,他只能硬着头皮勒马上前,再看这场面,顿时坐实了自己的猜测,他愁眉苦脸,心里忍不住骂:“若不是为了十两银子的债,邓大爷打死也不沾这晦气,罢罢罢,今ri索xing丢了节cao,硬着头皮上了。”
他背着包袱上前,随即道:“恭喜,恭喜,惊闻徐班头和徐小官人积德行善,小人受人所托,前来送上贺礼。”
说罢,邓健将包袱解下,却是露出一块牌匾,牌匾并不大,远远围观的人看不清上头写着什么字,不过徐谦却是很郑重地朝邓健鞠躬作揖,正se道:“这等重礼,小人岂敢承受?还请邓兄回去转告贵人,就说承蒙青睐,小人愧不敢当。”
徐谦接过了牌匾,连忙叫人挂上,这牌匾悬挂的高度竟还在那黄师爷所书的积善人家之上,格外醒悟,众人定睛去看,牌匾上写着:“德善济世”四字。
好事者们又不禁议论纷纷起来。
“那个送礼之人,瞧他的服se,像是王公公的护卫。”
“不错,我认得他,此人姓邓名健,确实是在王公公府上公干的。”
“姓邓的自称是受贵人所托前来送礼,莫非这送礼之人乃是王公公?这姓徐的到底走了什么时运,竟是连王公公也给他们捧场。”
“方才那徐小官人称这送礼之人是贵人,想必就是王公公无疑了。”
“废话,若不是王公公,为何要将这牌匾悬挂在黄师爷行书的上头?此人若不是身份高贵,又怎么可能压黄师爷一头,不用猜,定是王公公了。”
一个善事,居然把钱塘县地皮上的几尊大佛都勾了出来,更加扑簌迷离。
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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