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玖章 、云歌诗会:初试(1/2)
我是谁?
……
“霄儿,霄儿!”
“爹!娘!”
“嘶!(烙铁烫人体的声音)”
“啊!”
“听着!你的原主人既将你发卖于我太寒山花家,当遵循花府家规,从花姓,按奴册赐名贵全,三日之内,送于焕州家主府上听差!”
“什么?不,我不叫花贵全,我名叫——”
“贱奴!胆敢抗命!给我打!”
“啪!(皮鞭抽人体的声音)”
“啊!别打啦!呜呜……”
“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叫……”
“啪!”
“花贵全!我叫花贵全!”
……
不!
他猛地睁开眼睛,发现冷汗湿透了发梢。
烙痕已冷,心伤犹烈。
他定了定神,发现自己已躺在床上,盖着薄被,有一名女子背对着他,不知在做着什么。
这是哪里?
见对方毫无防备,料想对自己无甚恶意,于是放下心来,再打量周围,原来这里是一间不大却整洁的屋子,屋里一切生活用具齐全,靠床边是一只残了角的木箱,箱面上有几副黑陶碗和竹筷。再望过去便是屋角,那女子正在角落里埋头做事,似未察觉他已醒转。
屋中央有一张旧方桌,桌上摆着一把缺了嘴的瓷壶和几个木杯,遥遥看去。桌面已被擦洗得发白,几把大小不一的椅子整齐摆在桌子四周,好像一家人等待着饭熟。
想起曾经自己也有过一家人其乐融融,心中便是一痛。
门边墙上挂着雨蓑斗笠。俱是断草开线,到处孔洞,破烂得几乎无法再穿,墙脚下是几双草鞋,一眼便知是穿了许久,只是主人舍不得花钱置换。
这是个穷苦人家,而且,极有可能是大雍遗族。
隐隐有一阵香气传来,他贪婪地吸着熟肉味道,肚子不争气地响了起来。
“咕噜——”
“你醒啦?”
那女子惊喜地回身。手中端着一碗食物。身后炉上一口小锅里热气腾腾。显是才刚做好盛出的。
三娘?!
他几乎失声叫起来,她的相貌神情,乍一看之下。与心中的那个人竟有七分相似。
真的是你么?
还是,我已经死了?
她见他眼珠一丝不错地直盯着自己,有几分羞恼,有几分害怕:
“你看我作甚么?”
说着,把脸转过去不让他看,却露出右颊至颈项间,好大一片紫色胎记,有些吓人。
不是她,只是相貌相似而已……
他的喉头艰难地动了动,舔舔干裂的嘴唇:
“请问:我是在哪里?”
看清楚了吧。我这副丑模样……
她略放下心,从木箱上拿起一双竹筷,在腰间围裙上拭了拭,连同碗一起端到他面前:
“此处乃是南市八里坊,这里是我家。快趁热吃了罢,你已有整整一日一夜未进食了。”
他这才想起来:那一夜,从火场中死里逃生出来后,自己周身火烫,再被冷水一浇,片刻支撑不住,便晕了过去。
不过隔了一天,却感觉恍如隔世般遥远。
他撑起上半身,道声谢后接过碗筷,碗中是几块肥多瘦少的猪肉,汪在半碗糙米粥中,粥里五颜六色,净是木薯、紫芋之类,为了遮盖肉腥,还多放了一把香菜。
香气伴随蒸气直冲入鼻,他不再迟疑,喝了两口粥,再挟一块肉入口咀嚼。
粗陋,简单,然而好吃!
劫后余生的第一餐,也是他毕生难以忘怀的三碗饭之一。
这时,有个瘦弱的男孩从床后传过来,年纪约十岁,吮着手指,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碗看。那眼神,仿佛世界只剩下这碗食物,为此,他故意避开那名女子不满的目光。
他又嚼了一下,艰难地将肉咽了下去,再将碗端起凑到唇边,那男孩已泫然欲泣,他放下碗,递了过去:
“拿去吃罢。”
男孩破涕而笑,接过碗来就往屋外跑,那女子急忙拦他,恨得作势要打他,扬了几下又将手放下:
“小畜牲!这岂是待客的规矩!”
“你莫打他,我吃饱了,这是送与他的!”
他急忙为男孩辩解。
男孩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出门,又回来,捧着碗鞠了一躬。
“小畜牲……”
女子抬手不住地擦自己的眼睛,他苦笑着劝她:
“大嫂,令郎正是长身体的年纪,我像他这般大时,也成天向爹娘喊饥饿要吃的,你也别怪他了。”
“那是我弟弟……”
那女子抽泣着说。
他愕然,有些慌乱,手足无措地举着筷子直摇:
“对,对不住大姐,我不知道你还待字闺中——”
“我是个寡妇。”
“啊?对不住大嫂,那个我实是——”
“我名叫小凤,夫家姓郝,你叫我郝小凤即可。”
她哭了一会儿,收住了泪眼:
“你叫什么名字?”
他脑海中又盘旋起回往的记忆,一幕幕地来去,仿佛人生便只充斥着苦痛与灰暗……他狠狠摇头,望着墙上斗笠的破洞,坚定地出声:
“我叫震九霄!”
……
又是一个睡眠不足的晚上。
花忆蝶打着连天的呵欠,被兰儿和竹儿联手拖出被窝,梳洗打扮的同时告知她一些参会需知:
今天是赛诗一科的初试,每位才子才女只需完成一首命题诗,由评委老师现场打分。决出前十名进入终试。
终试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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