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陆章 、无牙王信使(1/2)
疯了!
那么多的银子,可知要多久才能挣来?!
她一定是疯了,居然敢夸下如此海口!不过——
肖凤仙坐在屋中,手里犹捏着刚才在依依楼所有青红牌面前画了押的赌约,望着上面两个指印,先是咬牙切齿,过了一会儿,却格格地乐了起来:
不自量力!徐晚晴,明明大家都已无路可走,却偏要与我作对么?
好!且看你如何收场罢!
……
茗风茶舍,竹儿正按着花忆蝶的意图,向徐晚晴面授机宜:
“徐姐姐,现在当务之急,是尽快排练所有新歌舞,尤其是那支《飞天》,务必要取得最佳表演效果。”
“可是花小姐她有所不知……”
徐晚晴说出了她的疑虑。竹儿楞在当场:
自己怎么忘了提醒小主人这此事?!
现在,只能再回去一趟,把青衣楼遇到的困难向小主人再汇报一次了。
……
擦,还有禁止平民携带兵器这一说?
听了竹儿的话后,花忆蝶也傻了眼:
百密一疏啊!
但也势必不能放手不管,那无异于对那些可怜的妹子们见死不救。
当下只好硬着头皮道:
“没事,这个我来想办法,让她们先排练歌曲,不能耽误时间。”
“是。”
竹儿今天怕是要跑断腿了……
要是那个王爷表哥还在这里就好了,干脆向他借一笔钱,直接把那个什么大牌头的职位给买断了。不是更简单么?!
花忆蝶第一次开始怀念起半月前离开花府的雪东鸾来。
……
天启海州重镇沧浪城,雄踞危崖,俯瞰东海,因其地形险要,易守难攻,又被称为“不破铁城”,与北国无双城,南陲凤凰关齐名,并称“天启三门”。自古以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不知成为了多少将军心头的梦魇。
作为濒海要塞,城中却无甚森严气象,见不到有多少甲马往来,倒有三五兵士不时地出没街头巷尾间,也都是醉醺醺地勾肩搭背,哼着坊间小曲,有的身上还带着阵阵脂粉香气,显是军纪驰废已久。天启海防将领的无所作为,可见一斑。
城中有座聆月楼,乃是此间为数不多的一个清幽所在。这里没有喧哗,没有太多的酒和女人,消费却高的出奇,因此包括天启水军在内,几乎没什么人会对这里产生兴趣。
而这等冷清,却正是雪东鸾想要看到的。因为这里是雪东鸾不为人所知的,一个极度隐密的联络地点。
此刻的雪东鸾,正悠闲地倚在软榻上品茶,身边有个高大的黑影沉默地侍立。榻前七尺处,还站着一个人。
此人身量不高,长袍布履,头裹幞巾,初看起来像是位寻常可见的天启文士。但偏生得浓眉大眼,肤色古铜,手掌粗大,指根与腕上覆着厚厚一层老茧,又像是个久经海风洗礼,常与船帆缆绳打交道的水手。仔细端详下,长相与装束显得极不协调。
而且,此人现在一脸不假掩饰的怒意,须发贲张,鼻孔张得大大,不住地呼哧着粗气,这也无法将他与士子一贯追求的洒脱从容联系到一块去。
雪东鸾拿碗盖轻拨茶叶,完好以暇地欣赏着对方的神情。被人这样居高临下地一直打量着,任谁都再难忍受。果然,那人终于忍不住开口:
“千秀大人,您还没有答复我的问题!”
他的口音非常奇怪,咬字艰涩,还带着金属相擦之声,完全不像是个天启人。
“哦?什么问题?我不小心忘了。”
雪东鸾微笑着抬起碗盖,轻啜了一口。微苦,回甘,确是好茶。
摆明是在装聋作哑,那人怒气勃发,双拳不自觉地握紧,但看了榻后立着的无双雪烟罗一眼,仍不得不忍声吞气地重复:
“我家主公现在很失望,他要我问您:何时可将美人送到?”
“哦?是么?很抱歉:现在美人没有了。”
随着一声轻呸,雪东鸾舌尖啐出一片茶叶,轻蔑地落在地上。
“你!”
那人怒不可遏,上前一步想要有所动作,无双雪烟罗的眼中顿时有寒芒闪过。
仿佛思想、心跳、呼吸,连同周身血液在这道眼神中被凝固。
那人心中一悸,体内原本磅礴鼓荡着的斗气一下没来由地消失不见,不禁暗中骇然。
他自诩在东海众帆间也是有数的高手。可是在雪东鸾身后的那个黑衣人面前,竟是不战而溃。
耻辱!不如一死!
但他现在必须将任务完成!沉默了一会,他避开那有如极东海冰川一般的森寒目光,极不自然地缓和了一下口气道:
“人无信不立,少千秀大人在天启国位高权重,相信是一诺千金的守信之人。还请您遵守与我家主公的约定,免致误会。”
雪东鸾笑容收敛,将茶碗放在榻边几上:
“信而无信?呵呵,若说到此,你们无牙王可有守约?”
“我家主公一向与少千秀合作亲密,从无背约!”
“好,我却问你:我要的那人画像,可曾交于我手中?”
“我家主公已向少千秀书信解释:有人冒充少千秀的手下,将画像骗走。”
“很好,我再问你:无牙王曾允诺绝不泄露的美人画像,可曾保管妥当?”
“此画像本应由送呈我家主公,但在江路上,被那云州水军拦截,我家儿郎死伤惨重,画像也被夺取。”
那人回答得理直气壮,完全一副错不在己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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