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2、独臂高人(1/2)

渔阳城头连弩齐发，敌军一时攻不上来，退到五百步之外，严授挥舞着宝剑高喊“再坚持一下，廉大人的兵马很快就到了。”

话虽如此，可身边还是有兵丁无故昏倒。严授只觉得心中焦躁，猛然间双膝发软，手中的宝剑险些都要掉到地上，一旁兵丁忙伸手相扶，“严大人，你不要紧吧？”

严授强打精神，咬牙说道“大概是前几日与沙吾提交手受伤，现在旧伤复发，不碍事！”

其实他心知肚明，自己也身中剧毒，只是在这紧急关头，万万不能叫人知晓，否则军心涣散如何还能再战？

为了叫自己保持清醒，他索性把自己左手的两根手指断下，希望疼痛能多少叫他清醒一些。一旁军兵吓了一跳，将军，你这是何意？

严授咬牙说道“断指明志，势与渔阳共存亡！”

众人闻听士气大振，说来也怪，手指一断，严授竟清醒了许多，料想体内之毒随血液排出，多少有点效果。

眼看着城下面旌旗招展，正中的一匹黑色甲马上端坐着一个虎背熊腰的异族壮汉，头插孔雀翎，身披虎皮，脚上踏着虎头战靴，手拿一条碗口粗的锯齿狼牙棒，正是辽西鲜卑的董土楠，严授勉强支撑着站起，浑身都在发抖，他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架起飞天连弩，对着董土楠的方向发了一串小箭。

董土楠面带冷笑，眼看着严授已经摇摇欲坠，又何惧之有？他不躲不闪，眼看连弩射到，两侧早有部落侍卫举着藤蔓盾牌挡在身前，那一排盾牌，好似一面高墙，将所有人都挡得严严实实。飞天连弩对付沙雄海一人，自然绰绰有余，可如今的敌人少说有一万之众，再加上装备精良，飞天连弩再劲，也伤不到对方。

董土楠也不急于进攻，只在城外耀武扬威缓缓逼近，只等汉人毒发，再下令继续攻城。身后号角连连，摇旗呐喊，“廉范狗贼出来受死！”

董土楠把手一挥，呐喊声立止，他高声喊道“廉范，要做缩头乌龟也由得你，看你城中军民能撑到几时！”

严授抬手一箭，喝道“无耻之徒，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早晚踏平你的部落！”

那支箭依旧射在盾牌之上，董土楠哈哈大笑，“你们的弩箭不灵了，叫你看看我们的手段！把火球射入城内，烧死他们！”

话音刚落，队伍后面出来一排奇形怪状的兵器来，每一个都有两丈多高，用木架支起一条长杆，连接处有许多大大小小的齿轮，前端是一个巨石，末端处则是一个大铁勺子，里面装有檀石团成的百十个黑色小球，下面有车轮，如同战车，此车极重，寻常的战马难以拉动，因此用两头肥硕的牤牛拉着一辆车，加在一起一共十台。而每一辆车的方向、以及长短都调整得各不相同，呈扇形散开。

严授也算身经百战，可这种东西从未见过，不知它有什么威力。只见有人在大勺子里撒了一些黑油，跟着用火把点燃，檀石本身就可以燃烧，黑油一浇，火势更猛，董土楠把狼牙棒一挥，“放！”

车前的鲜卑兵斩断链接巨石的绳索，所有的铁勺子一并弹起，里面的一个个小火球就好似天女散花一般，铺天盖地地落进渔阳城内。

有的落在城头，有那躲闪不及的汉兵，立即浑身起火，惨叫一声跌了下来，当即就死于非命。

有的落在民居，洞穿房顶，霎时间就火光一片。

最惨的是那些动也不了的中毒之人，火球落在身上，逃又逃不了，叫也叫不出，偏偏又还没死，其中痛楚可想而知。

严授大惊失色，没想到董土楠有如此厉害的兵器，就算他有心再战，也控制不了手下的那些兵丁，眼看火球从天而降，汉兵自然要纷纷躲避，一时间城头大乱，无心御敌。

董土楠指着城头叫嚣道“廉范狗贼，当初屠杀我步鲁根兄弟的部落之时，可曾想到也有今日？别怪某家心狠，今日我攻克渔阳，把你们这些汉兵，连同城中男女老幼，杀个鸡犬不留！”

一声令下，鲜卑兵好似潮水一般向城头涌来。

汉兵此时损伤大半，中毒者未死的，还有不少，剩下的那些人里也不全是勇士，都是人生父母养，有谁不怕死？

严授身旁的副将此时战意全无，见敌军来势汹汹，又有能投火石的奇怪兵器，早已经吓破了胆，大叫一声，“打不了的！”说罢便下城逃窜，严授挥手一剑，将他直接穿心刺死，把心一横，高声道“左右也是一死，跑你爷爷！谁敢逃走，诛他三族！”

眼看敌军逼近，大吼道“趁现在，放箭！”

城头上万箭齐发，鲜卑人又被逼退，也有那刚刚架起云梯，上到一半的人，被头顶的乱石给砸了下来，像这种攻坚之战最为残酷，就算鲜卑已经得天时，可汉军居高临下占据地势，只要城头的兵不退，依旧可以坚持许久。也是严授勇猛，抱定必死之心，指挥着残兵苦苦支撑，这才能保证城门不失。

可是他自己明白，手指断掉，未必能解掉所中之毒，此时只觉得越发头晕目眩，随时可能昏倒。心中焦急廉大人的援兵怎么还不到？

就在这时，从董土楠身后闪出一个宽袍大袖的汉子，左手里提着一把弯刀，右手衣袖空空荡荡，脸上戴着一张人皮面具，看不清样貌如何。不过此人身法极快，和董土楠交代几句，也不骑马，就向城头飞奔而来。

弓弩手弩箭连发，此人竟浑然不惧，叮叮当当一阵乱响，所有的箭头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