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六六章 武关之八,怎样的人建起大汉(2/2)
再开轮替,兵员齐整的第十三旅登城备防,平台之上又一次站满了新的弩士。那之后,张良严禁各阵大将领?登城,李恪再没有让狴犴突袭,斩首乱军的可乘之机。
战局转入僵持。
时至舀日,晚霞当空。
秦军轮替至第二十三旅,这是第一,第七与第八旅临时合成的旅,人数六百三十余。
刘军派出第十二阵,勇将夏侯婴二次将军,正急于一雪前耻。
精疲力尽的郦商捂着伤肩从前敌处退下来,神色黯然地与夏侯婴擦肩而过。
“秦人勇毅,仅凭兵士下不得城……”
夏侯婴咬着牙:“那我便领亲卫杀将上去,看秦人可能拦阻!”
郦商瞪大眼:“婴君!军师将令……”
“薜欧获罪了么?大将登城,胜则功,败则死,张子房口舌之徒,惧他作甚!”
夏侯婴哈哈大笑,告别郦商,直趋抢城!
这一次……秦军的反应似乎慢了。
城上的守军被忠心护主的勇卒杀散,自两侧甬道仓皇而逃,而新的补充却未替上,一丈外那个让刘季大军吃尽苦头的平台挡板也没有及时打开……
秦军,无力为继了么?
夏侯婴有些恍惚。
恍惚之中,其麾下高歌猛进,把陷阵的秦军砍尽戳绝,城头……战止。
整个战场静成一片。
登城的忘了登城,进兵的忘了进兵,下令的忘了下令,连本该追下去抢夺城门,抵定胜局的都忘记了下令。
夏侯婴呆呆看着城下奔逃的秦人……
“胜……胜了?”他结巴着问。
左右敬惧地看了眼几丈外,那台静静耸立在斜阳下的霸下巨兽,不确定答:“秦人,好似散了……”
夏侯婴咽了口唾沫,抬手指住霸下:“既然散了,这恶兽为何不逃?”
“这……”
不待左右回答,夏侯婴看到碑楼大门里走出来一个黑衣的青年。
玄色深衣,簪发玉束,他蓄了半指柔顺的短须,腰上佩着别致、华贵的修长玉剑。
他问夏侯婴:“你是何人?”
夏侯婴感受到一种磅礴的势,让人下意识想要遵从,不想有丝毫违背。
夏侯婴赶紧答:“沛县夏侯婴,现为沛公麾下公车将军,不知先生……”
“我是李恪。”
没有任何前缀,没有半分宣扬,只需用平淡的语气和不高的声音吐出李恪二字,他就是人群的焦点。
夏侯婴单纯地怔住了:“李……那个……李恪?”
李恪轻笑着摇了下头。
“不是那个李恪?”
“非也非也,我便是那个李恪。”李恪被夏侯的憨相逗得莞尔,摇着头说,“我只好奇,你老实,憨直,何以做这搏命的勾当。”
“呃……暴秦无道?”
“若是我不曾记错,作反前你好似是里中邮人,虽非有佚,却也是秦吏一员。大秦以吏治天下,若秦无道,岂不是你无道?”
若旁人说这话,夏侯婴早就一剑砍过去了。可是由名满天下的墨家钜子说出口,他就觉得,这问题似乎很重要。
他努力地想:“不是的。萧公说天下大乱,男儿就该建功立业。但建功立业得有大义才行,我等反的是秦,不管秦有道无道,他都得无道。如若不然,我等岂不成了不忠不义?谁能这样啐自己呢?”
李恪笑得更欢了:“萧公?原沛县主吏掾萧何吧?确是个有见地的人。”
“是吧?”夏侯婴很开心,“我亦如此觉得。比之张子房,萧公智计不输,德却胜远。”
“我与张子房算是老友,你在我面前说他,不好。”
夏侯婴被惊得不行:“诶?你们竟是好友?那张子房何以要杀你抓你?沛公可说,抓住你,万户侯呢!”
说到这儿,夏侯婴的心思这才回了人间:“对啊!沛公要抓你,你不跑,却在这儿说甚闲话?”
“就是想看看你等皆是怎样的人……”李恪又摇起头,似是遗憾,又似自嘲,“挺普通的汉子,然有善心,知进退,又明主次,若经打磨,当可不凡。”
夏侯婴被李恪夸得脸红,颔着下巴挠起头:“君侯高看了……”
“非是夸你。”李恪的笑收起来,神色渐冷,“你或有天姿,然为将主,至少现在还远远不足。”
“诶?”
“攻城杀敌,你该迅速抢尽要地,不使隐患遗留,而不是仅仅夺下城墙便开始忘乎所以。”
“诶!”
“逃吧。水火无情,你于我有解惑之恩,我不想你死得这般无尊无严。”李恪说完便转过身,一字一顿道,“令!投油,焚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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