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四章、鼙鼓远去桑松近1(1/2)
夏初,万物开始变得郁郁葱葱。
狡狐拖家带口的,一路跋涉,终于回到了己吾。
得到消息的管家陈坤,带着陈家家仆们远远出来迎接。他的身体还算硬朗,却已是白发苍苍,满脸皱纹沟壑纵横。
哎,他也已经年近六旬了。
陈恒驱马向前,远远便下马,将缰绳扔给旁边的霍弋,便迎了上去。一把拉住想行礼的陈坤,给了熊抱,“子德,这些年,家里多亏有汝了。”
一句好久未见的感慨,就让陈坤微微红了眼眶。
他张了张嘴,将千言万语,都揉成了一句话,“家主回来就好。老家主若是九泉之下有知,定会欣慰不已的。”
是啊,已故的陈太公,若是得知肯定会瞑目的。
他仅存于世上的骨血,不光在多年前就成为了两千石的太守,担任过一州州牧和平南将军,爵位是食邑两千户的直阳乡侯,还让两个儿子也封了侯。
让己吾陈家的门楣,在整个大汉朝都变成了羡慕的存在。
有子如此,夫复何求也!
陈恒当即也唏嘘不已。
不知不觉,他的阿父陈太公,已经亡故了二十余年。遥想当年白身离开己吾,到如今封侯冠上“世之狡狐”的名号而归,浮生如白云苍狗。
在好多年前,他就已经忘了,最初离开的时候,追求不过是能当上一介两千石的太守而已。
“是老仆的错,不该说这种伤感的话。”
看到陈恒被自己一句话勾起了回忆,陈坤告了声罪,连忙迎着陈恒往乌堡而去,“老仆已经让人在家中备好了宴席,请家主移步。”
“好。”
陈恒回过神来,招呼着众人跟上。
是夜,久别归家心情,在杯盏交错的喧闹中,在亲情的温馨中,荡漾在心头上,绽放在笑颜中。
当夜幕低垂,众人都各自回房安歇,陈恒独自来到了前庭中。
熟悉而又陌生的摆设,还有那颗他劈砍过许多剑的亭亭如盖的桑树,在如水银迸裂的月光里,倍显迷人。
伸出一只手,抚摸着桑树的树干,闭上眼睛感受手指传来粗粝的触觉。陈恒忽然觉得,自己那颗一直汲汲营营的心,终于获得了短暂的安宁。
是啊,只是短暂的今夜。
在他尘封的记忆中,在历史的轨迹上,曾经让他无比仰慕的魏王曹孟德,不出意外的话,是崩于建安二十五年,公元220年,正月。
算算时间,都不等他给生母守孝满三年。
时,已不我待。
若不提前做好谋权的准备,以后难道继续任曹丕的薄凉任意宰割?或者是在曹丕、曹睿将曹氏江山折腾坏了,沦为给司马氏做牛做马?
呵呵!
就算他陈氏想给司马氏做牛做马,司马氏也不会接受的。因为本质上,他和历史上的司马懿,是同一类人。
狠戾!
对于有威胁的人或姓氏,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哎,早做准备吧。
看能不能提前将隐患,给剔除了。
心中微微叹了口气,陈恒又想起了当日在邺城的时候,让夏侯楙传出关于司马懿的流言。
是的,夏侯楙。
这位没有血缘关系的连襟,在他用财帛的刻意结交下,关系急剧上升。连诋毁他人这种事,都能不带二话的,就帮忙去做了。
只是司马懿的运气好,因为长兄的亡故和曹丕的维护,竟然有惊无险的躲过了一劫,继续当着丞相府的主薄。据说,为了打消魏王曹操的猜忌,他还变得特别的勤勉,经常在官署中过夜的那种。
更让陈恒郁闷的是,本来志在必得的谋划,变成了打草惊蛇的失策。
自从被他捅出了“鹰视狼顾”的天赋异禀后,司马懿行事就变得谨慎了好多。他从邺城归来己吾,整整思虑了一路,都找不出司马懿的破绽来,再度攻讦。
无论是从司马懿自己的身上,还是和司马懿有关的事物上。
因为司马懿,如今的权柄太小了!
连兵权都没有摸过!为人行事又深有世家风范,风评甚佳,怎么可能找得到,将他置之死地的理由呢?
而且,陈恒还很悲观的预见了未来。
若不能在曹老大活着的时候,将司马懿弄死;等到曹丕执掌天下权柄,这个鹰视狼顾就要一飞冲天了!
天下人都知道,司马懿是深受曹丕信赖的心腹,还兼着友朋的关系!
到了那个时候,说不定司马懿的权柄,比他陈恒的权力更大呢!
谁弄死谁,还不知道呢!
哎
陈恒又是忍不住,心中来了一声叹息。
“恒弟,可是有心事乎?”
伴着一声关怀,有一袭香风隐约传进了陈恒的鼻息中。
睁眼一看,是小姐姐蔡文姬。
她如今依然称呼狡狐为恒弟,也依然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恬静。当日狡狐去邺城当摆设,她不喜欢权力中心的喧嚣,便一人归来了陈家乌堡居住。
“没,就是有些感触。许久未归来家中了。”
陈恒微微一笑,牵着小姐姐坐在了桑树的秋千上,看着她比天上星辰更加璀璨的眼眸,“文姬,仲兴明日随某去守孝,他给汝说了吗?”
“嗯。”
谈及了自己的孩儿,小姐姐的微笑如初夏的花儿般绽放,“仲兴归来之时,就说过了。”
她是真的开心。
自己的夫君,在为自己孩儿谋得了一个列侯的爵位后,又要为孩儿正名了。
不过呢,她才笑了一会儿,便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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