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闭门思过(2/2)

老太太一听，未免失态。/p

她更是对绮兰一喝：“下贱蹄子，你找的好郎中，还不赶紧滚回屋里，闭门思过！”/p

老太太名为喝斥，实则行保护之事。/p

绮兰一怔，方低着头儿，想躲进屋里。可她没忘记莺儿也在呢。莺儿一旦明哲保身，被柳剑染识破，将所有矛头都指向自己，那可个还是糟？/p

罢罢罢。/p

绮兰决定弃车保帅。/p

她看着柳剑染，又轻轻对着老夫人：“绮兰糊涂啊。”/p

老夫人见她不走，又说这样一句，试探问：“你糊涂什么？”/p

绮兰低着头，眼中滴下几滴眼泪，声音儿也哽哽的：“今日之事，错都在绮兰。”/p

老夫人又问：“奇了，你……又错在哪里？”/p

柳剑染和秋纹都听住了。/p

秋纹心里起伏，不知绮兰往下要说什么。是好，还是歹？是想忏悔呢，还是将她往火坑里推？/p

“绮兰不该听信一个小丫头的话。便是这小丫头，一劲儿地蛊惑奴婢，弄得奴婢失了判断。奴婢是老太太您调教的，是非善恶心里只如明镜似的。谁好，谁坏，奴婢跟随老太太，也能看出个丁卯。可今日偏偏鬼迷了心窍，偏信了那丫头的话……”/p

“哦？你信了谁的话？”/p

莺儿不傻。她躲在人群中瑟瑟发抖。绮兰姑娘狠毒呀。她不得周全了，竟一下子将自己抛将出来。这是老太太的院儿，委实自己不该太得意，不该偷偷地溜了过来。她想逃。可绮兰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p

绮兰这样一瞅，别人也都顺着她的目光朝自己看来。/p

莺儿站立不稳，额上的冷汗滚滚而下，差点就昏厥过去。/p

很快，绮兰就过来了。/p

“老夫人，便是这个丫头……都是她一心挑衅，故意生事。奴婢知道的，都是她说的。这丫头叫莺儿，原是个戏子。本该在二爷那处唱戏的，不知是何故，她横竖赖在了大爷屋里，成了小厨房的一个烧火丫头。”/p

“戏子？”/p

老太太蹙眉。老太太不讨厌戏子。她的二孙子院儿里，养了许多小戏子。乏味了，无聊了，叫这些戏子们唱上几曲，一天也就消遣过去了。/p

哪个叫莺儿？/p

老太太叫人带过来。/p

莺儿几乎被拖着上了前。/p

绮兰更是指着莺儿摇头：“老太太，就是她！她有志气。好好的戏子不当，说再下等的丫头也比扮贵妃的戏子高贵。我信了她的鬼话。与她认识也是偶然。可她得悉我在老太太您的院儿里，那是天天儿地溜过来，与我吹风，说别人的不是。说得最多的，便是那秋纹。我本是不上心的。兼听则明，偏听则暗。这话，老太太您不知说过多次。老太太您关心大爷，我是您的丫头，心里头也留神儿。莺儿总说秋纹的不是，又说她如何如何会讨大爷欢心，如何如何拍马屁。说得那般真切。且她俩又歇在一处。由不得奴婢不当真。奴婢真担心，天长日久的，若真弄出什么丑事来，那可不带累了大爷的清誉？所以我才将秋纹如何如何告诉了您听。这会子奴婢清醒了，方察觉出许多不对。到底莺儿才是主谋，奴婢是猪油蒙了心了，竟上了她的道儿。”/p

绮兰又是顿足，又是忏悔，又是流泪，看得让人止不住叹息。/p

她这番掩饰，自是做了与人看。给老太太看，给柳剑染看，更给……那立在松树下的史溪墨看。/p

溪墨刚回府，就听出了事。略略询问，就急奔瑞轩堂。/p

彼时人多。/p

溪墨不便上前。/p

他知秋纹被人暗算，也想知道这背后的主使是谁。/p

他与剑染之后赶来，也并不知晓老太太要撵剑染一事，更不知众目睽睽之下，剑染对秋纹流泻出的情意。/p

他只是心疼。看秋纹形容，分明还是未曾逃过，挨了几下板子。秋纹能站直了，可见半途又有人令停止行刑。此人也就只老太太了。/p

她不能白挨板子。/p

史溪墨的心一阵骤痛，他紧紧攥着拳头，听着莺儿究竟能分辨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