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五劫(五)(1/2)
杜萱娘顺着溪流往下流跑去,不仅仅是因为下山的路省力,更因为水源下游容易找到村庄之类的地方。
时值初夏,山里的植物开始疯长,四处一片绿色,根本找不见路。杜萱娘又饥又渴,拖着严重体力透支的小身板,尽量沿着草木稀疏的地方行走,回头望望逃出来的那个山谷,只余天空中飘荡着的几缕黑烟,如果这样都不能引起前来寻找她的人的注意,那只能说明这个地方根本没有来寻她的人,意味着她将自己寻路逃生。
杜萱娘想了想,决定还是先找个地方休整一下,恢复体力再说。
在小溪边上找了块光滑的石头,一屁股坐上去,低头喝足水后,洗干净手脸,又将沾满血水与泥土的外衣脱下洗洗,感觉浑身轻松了不少。
再看看岸边还长着一棵野杏树,上面的杏子因为熟透,地上到处都是掉落的或成熟,或腐烂的野杏,杜萱娘兴奋得双眼放光,这下连爬树都省了。
杜萱娘在地上挑拣了一大堆没有烂掉的杏子,用外衣包起来,回到水边吃了个腰圆肚胀,然后在半山腰寻到一个仅容一人的山凹,折了树枝遮阳,倒头便睡了过去。
一直睡到下午,杜萱娘又吃了一些野杏,既然不敢回头,只好继续向下游走。
可是让杜萱娘傻眼的是,走着走着那溪流居然钻入一座山下不见了,更夸张的是那山还如刀砍斧削,根本没有人走的路。
杜萱娘又转了几圈,最后才悲哀地证实了一个事实,她竟然不幸被困在了一个如天坑一般的山谷里,如今唯一的路便是回头往上游走。
回去?如果庞疤头没死怎么办?岂不是又羊入虎口?杜萱娘打了一个冷颤,如果再来一次与尸共眠。她不敢保证自己还能保持清醒而不精神崩溃。
可是转念想到,如今可以确定这周围没有来寻找她的人,否则不可能现在都不见人来接应她,她总不能一直被困在这里吧?野杏吃完了又吃什么?
杜萱娘不得不又回到杏树下拣了些野杏,慢慢往上游走去,这回不敢再招摇,而是尽量掩藏形迹。
当杜萱娘回到她上午逃出来那片谷地上的时,已经快到黄昏,软软的阳光照在欢快的溪流上,杜萱娘蓦然发觉那被烧毁的废墟旁居然有人。
杜萱娘这一惊非同小可。本能地便想回头奔逃,可是,不对。这人影怎么会如此眼熟?难道是来寻找她的人?杜萱娘按奈住心头的激动,理智告诉她要冷静,看清楚点再说,好不容易逃出来了,可别离了虎口。又入狼爪。
杜萱娘小心翼翼地靠近那片河滩,视线更清晰了些,那人抬了抬头,似乎想看看天色如何。
好吧,李进,又是李进!杜萱娘全身上下绷紧的弦突然松掉。那股猛烈的反弹之力让她一阵晕眩,软软地坐到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张开嘴巴想大喊一声,却发觉连声音都无法发出。
“李进,不要以为老子的寒鸦千日散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解的。到底答不答应一句话,否则你有种便进来将老子一刀杀了,有你们一对苦命鸳鸯与我作陪。老子也不算亏了!”
竟然是庞疤头的声音,杜萱娘一下子清醒过来。这贼匪还真是打不死的程咬金,又毒又烧都死不了,还跟李进扛上了,等等,什么寒鸦千日散?难道李进也中了这厮的暗算?
很想冲出去的杜萱娘瞬间冷静下来,继续等待场中的发展。
“你用毒能强过你师兄毒王孙?实话与你说,他如今名叫李甲七,不用再替我操心毒药之事,还是那句话,交出杜萱娘,可饶你不死!”李进又慢悠悠地说道,“反正我有的是时间陪你慢慢耗,庞疤头,倒是你要想好了,为一个长得也不咋地的女人将命搭上值不值得!”
原本对李进的感激如滔滔江水的杜萱娘听到那句“长得也不咋地”给小小地打击了一下,看着自己如讨饭婆子一样的形象,杜萱娘决定再等等,同时也好奇李进会用何种方式来搭救自己。
“哼,能劳动李大当家亲自前来的女人长得再丑也是值钱的,”庞疤头气息有些不稳,“老子自然知道老子的命在你李大当家的眼中屁都不是,但若是加上这小寡妇老子自然就水涨船高,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怕李家那些财宝全打了水漂,所以不敢让这小寡妇死!”庞疤头也在赌。
“哦!财宝?”李进拖长了声音,却陡然停住,杜萱娘猜测这家伙也听不懂了,不由暗笑。
“李大当家也有想不到的事吧?那小寡妇将你家宝藏的秘密都给老子讲了,所以老子明白得很,那小寡妇的命就是老子的命,你敢动老子一根毫毛,老子让你们永远找不到那小寡妇!”
“宝藏?你听那杜萱娘说的?”李进迟疑地问道,杜萱娘却觉得有些怪异,这不是李进平时惜字如金的风格,难道李进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杜萱娘仔细看那李进背后的双手,却见那手捏了个奇怪的手势,手指有黑色的血滴落草间,原来李进是真的中了毒,恐怕那所谓的毒王孙之说也是假的,否则真有此解毒高人就绝不会用这种放血的笨办法祛毒。
杜萱娘突然心中一动,李进中了毒还为了她与恶贼周旋,反观自己明明没事了却迟迟不现身,竟然还有心思在一旁看热闹,真正是不厚道到家了。正想跳出去,冷不防身后伸出一只大手,紧紧地捂住她的嘴巴,然后被人像抓一只小狗似的凌空拎到树丛中去了。
“休去打扰大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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