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黄金万两不若颜如玉(1/2)
厮杀,这是我首次面对如此凶恶的厮杀,狼爪和狼牙在我胳膊和腿上撕扯而过,划拉着血迹腥味弥漫开来,难闻极了。
我砍伤了两头狼,刺死了一头狼,精卫杀了一头狼,其余的,尽数是被那浪人给斩杀掉的。
头狼尤其凶狠,身形迅捷甚至扑上了那浪人的后脖颈,但那浪人脖颈后竖了一根粗棍,我知那是猎人防自己入山打猎时被野兽袭击而做的措施。看似累赘,但没想到,关键时刻,却是颇有些效果的。如若没有那根横木,想必那浪人此刻脖颈都被头狼咬断脊椎骨了。
若狼群不恋战,想必是不会全军覆没的,而它们或许杀到最后,也不是因恋战而厮杀,而是因自己同伴的死而仇恨的杀戮。可惜的是,我们虽然受伤颇重,到底还是险险从狼口逃生了。
来不及喘息几口气,那浪人不由分说拽着精卫和我一同往远处奔逃而去,“这儿血腥气太浓,会引来别的东西,我们还是快走为妙。”
赶着夜路走了约莫三里路,那人方才寻了颗大树,我们三个往树上爬了才敢囫囵睡去。
今夜的月分外圆润,想来应该是月中了。也亏得是月中,这月色这么白这么亮,才让我们得以看清夜色中的路和月夜里的危险,莫不然我们今儿是怎么死的怕都不知道。
我困乏得紧,看着那月色寂寥,不多时便沉沉睡了过去,直至次日山林间的鸟雀将我吵醒,方才睁了眼。
那浪人胡乱抹了把脸,见我半睁开眼,他咕哝了句,“醒了?”说着,径自跳下树去。看那模样,是准备下山了。
我将精卫推醒,匆忙跟上那人,他吊儿郎当的模样哼着调儿游荡在山林间,似对这儿十分熟稔,却又似颇为随意的到处闲晃般。
不多时,他寻了片山涧,洗了把脸才坐下,解开腰间皮囊灌了口水,适才瞥了一眼我和精卫。他瞄了一眼那山涧,示意我和精卫也去洗脸。
我对着那碎镜般的山涧,方才看到自己脸上已然是血渍一片,干涸得都结痂成块了。这些,都是那狼的血,昨日我虽被狼咬了,到底咬的都是手上和腿上。
精卫踉跄着洗了把脸,才来检查我的伤势,她翻看着我手臂上的狼牙印子,心疼的叹息着,起身在附近找寻起了消肿的药。她自己也烧的厉害,故而也找寻了些退烧的草药来。
药材我倒还能认出些,可这鲜活的未经炮制过的草木,我却是不认得多少了。绿油油一片,也不知哪个是哪个,只能看精卫瞎忙活而帮不上忙。
那浪人一直饶有兴致的看着我与精卫,忽而将那皮囊丢给了我。我疑惑着,到底还是接了过来,拧开那皮囊嗅了一口,却是浓烈的酒味。“酒?”我疑惑着问了句,我原以为那里面是水的。
那浪人笑了笑,“解忧消愁,最好不过杜康。”
我抿了一口,也不知这是什么酒,只觉嗓子火辣辣又呛得很,只在嗓子处滑过时火烧感颇为浓烈,后劲却不是很足。精卫无奈的瞥了我一眼,夺过那酒囊。
我看着她潮红了脸色,给我洗去伤口的肮脏,含酒喷过匕首后轻轻剜掉死肉,然后嚼碎草药替我敷上。匕首剜掉死肉时,疼,微微酥麻的疼,可大难不死之后,对这般疼痛,我却再难有任何怨气,只是咬唇看她静静做完一切,又替她自己收拾伤口。
处理完了,我将那皮囊甩回给那男子,他粗痞一笑,接过别入腰间,冷笑道,“没想到你们俩收拾收拾,模样都挺周正。”
闻言,精卫警惕的瞪了一眼那浪人,那浪人却颇不介意的笑了笑,“看你们这模样,长得这么好,尤其是这个妞儿,”浪人朝我努了努嘴,“一袭紫衣,这可不是寻常贵胄穿得起的,你们俩,该不会是什么有权势人家的姑娘,被抄了家躲官兵追逃出来的罢?”
精卫怒骂道,“休得对我家夫……”精卫顿了顿,复又改口道,“休得对我家姑娘无礼!”
那浪人颇为嚣张的笑了笑,只挑眉向精卫靠近了两步,“呵,你这小丫头倒是有趣得紧,自己都顾不上了,还顾着你家姑娘呢?”
我知此人放浪形骸模样不过惯性,却也并非有意如此,故而只对那人礼貌说道,“我姊妹两个不是什么逃跑的犯人,而是回家路上被人劫财才不得已逃往这山林中罢了。若是壮士能将我们送回家,定然重金酬谢。”说着,我将腰间玉取了下来,“此为定金,何如?”
那浪人接过玉,捏着往流水中洗过一遭,又对着光瞧了一回水色,方宝贝的揣进怀里,“好宝贝!管你们是不是逃犯呢,我钱桀向来不受任何章法约束的,收了你们的定金,自然要将你们安全送回家的。说罢,你两个,家在何方?”
原来,这个浪人唤作钱桀。
精卫有些怀疑的望了我一眼,我点点头,她方才答道,“咸阳。”
钱桀闻言,却作出呛气模样,“啧啧,咸阳可有些远呐!此是大买卖,钱可少不得的,你两个又都是女流之辈,我要照顾你们两个人,如何好使?”
“若能安然送我们姊妹到咸阳,黄金一封,你权且看着办。”我颇为豪气道。
我深知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钱财了,没有银钱,走到哪儿都是困难的。这浪人看似放荡不羁模样,但一定也穷困潦倒得很,莫不然也不会看着我身着紫衣便一路带着我们了,他定然也是想图些钱财的。
“开口就是黄金一封,小妹妹口气倒是大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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