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鹬蚌相争(1/2)
皇帝心中有他的恐惧。
他恐惧他杀父弑兄换来的皇位,送给了一个无关之人。
所以永光帝在看完那封信后,将信狠狠地掼到地上,他并不看皇后也不看淑妃,就连妆贵妃,他也不看一眼。永光帝看着一旁的太监轻声道:“延芳,将太子召来。”。
杨延芳应道是,一扬拂尘,就对着一旁的小太监道:“传太子殿下!”。
什么方法能让一国之君彻底消除他心中的怀疑引发的恐惧呢?
永光帝半闭着眼睛,信真不真并不重要,只要太子是真的,一切都可迎刃而解。
这道理皇后知道,妆贵妃自然也知道。
在座所有人都知道,可她们不敢开口提,就连那淑妃,也只敢纠缠着妆贵妃不放,却不会提议皇上与太子滴血认亲。皇上一国之君,千金之躯,万不可损伤。这件事只有让皇帝自己生疑,自己想出来这个方法才行。如今看来皇帝已经对妆贵妃和太子生了疑心。
这局面对皇后再好不过了,她心中并不太确定太子是不是真龙骨血,但若是按照信中送婴之说,宫中确实是从沈知水家送走了一个婴儿。这个婴儿八九不离十就是妆贵妃的亲生孩子。为什么将这孩子送走,为什么?皇后想破了脑袋,只能想出这孩子定是个活不久的命,说不定是个女孩儿。
皇后也曾派人去妙果寺查探,只是妙果寺实在固若金汤,只能查出其中却有年岁与太子相差无几的小沙弥,只是那几个沙弥皇后也着人去看过,自己也看过拿回来的画像,那几个小沙弥没一个肖似皇上贵妃,从相貌上就排除了可能性。
皇后心中惊讶,左思右想觉得这孩子可能是早死了。
这孩子死了,太子之位上的那个孩子又是谁呢?
皇后有多半把握,那孩子决计不是皇帝的孩子。
妆贵妃跪在地上,她虽然跪着,心里却蔓延着冷笑,如今堂上所座之人,多数是依附皇后的宫人。芄嫔是一个,淑妃是一个。更有数不胜数的其他人,皇帝如何得到的皇位,这些人清楚得很,他们从不是保皇党。淑妃的父亲因着行言官之责,弹劾皇帝,一家老小被容太师发落到大理寺。如今正泥沼徘徊,自身尚且解救不得,淑妃自然着急上火,却上了皇后这艘船,真是愚蠢至极!
如今这场戏既然要唱就要唱他个天翻地覆,唱他个柳暗花明,唱他个惊落四座,妆贵妃抬头道:“陛下,若是这封假意书信竟离了太子与陛下的父子情意,那臣妾这里也有一封书信!”。
她出言奇怪,皇后正诧异。
妆贵妃继续道:“这封信倒不必陛下亲阅了,臣妾自是复述一遍,”她讥讽道,“信是一位御医死前所写,信中写道让皇后娘娘好生照顾他们的女儿雨真公主——”。
“荒谬!”不等妆贵妃说完,皇后就拍桌而起。
她怒道:“贵妃莫不是被吓疯了,竟说起了疯话!”。
“疯话?”妆贵妃笑道,“皇后娘娘秽乱宫中,那封信可是写的清清楚楚的呢,就连皇后身边的宫人也可作证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皇后怒不可遏道:“你倒是将那封信呈上来!”。
妆贵妃似乎很享受皇后怒意,她不紧不慢道:“这还不简单,臣妾只消找个识字的人写出来就好。”。
“你?!”皇后被这直接的陷害给说蒙了,只道,“妄言一国之母,你可知是大罪!”。
“妄言一国太子就不是大罪了?!”妆贵妃回道,她从头至尾,巧言善辩,条理分明,此时又小女儿情态与皇后置气。她娇意道:“皇上,臣妾也有证据,为何不将公主唤过来?”。
到底是太子的母亲,帝国的宠妃,她这番故作姿态,反而让皇帝心中消了一丝疑惑。
既然妆贵妃能直接对峙皇后,她心中自然知道太子是不是真龙骨血。
如今她硬要让雨真公主也过来,只是受不了这个气,想要让皇后也处于同一尴尬境地罢了。永光帝这样想着,竟然点头道:“宣公主。”。
“皇上?!”皇后回过头不可置信。
妆贵妃冷笑一声,道:“皇后姐姐何必呢,既是要妄言太子,就该知道妄言太子的下场。”。
她心中已是全胜的把握了,连面上的恭敬都懒得做了。
皇后转回头一言不发地盯着她。
这场宫斗,皇后落败了?
跪在地上的淑妃却不这样想,她看着妆贵妃的侧脸,能隐隐看到容太师的侧脸。那个权倾朝野的男人,带着他的门生拿下了言官史家,如今史家满门三十二口人,因为和沈知水的口角是非,被关在大理寺等待发配边疆。她能怎么办?她想去侍奉皇帝,皇帝不见她。
淑妃紧紧盯着妆贵妃的侧脸,妆贵妃和太子必得倒。
只有他们倒了,史家才有一线生机。
春深初夏,夜凉如水,万起云坐在软榻上吃果子,她吃得慢,口齿间满是果香。这样舒适的日子倒是难得,今日本该是万雪衣的休沐日,万起云早早叫人备好了饮食,最后饭冷菜凉也没等到姐姐回来。她心中有数,皇后那边该是从温彬那里得到消息了。
若让万起云去猜,她也猜不到这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她要做的只是让皇后一党和太子一党相争,这样争来夺去,即便是浔阳府的人将折子写了又写,将万屹参了又参,那也是无甚用的。她要的就是朝纲不稳,万起云此刻心中并不知道自己将来要做什么,她只知道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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