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十六 西北之乱,乱不在西北(1/2)
西北漠州,应天长与轻雷子一同坐在一座城池的城头,望着天边红日照黄云,手中各自拿着一壶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身后,包子在城墙上追自己的尾巴玩。
而再往后,城墙之内下方街道上是无数跪拜在地上的小妖,瑟瑟发抖。在他们与城墙的中间,竖着一杆大旗,是应天长见过的血圈黑旗,而黑旗的顶端,还挂着一颗头颅,是这个守城大妖的头颅。
他是被轻雷子一指头戳死的。应天长对此并没有意见。
这座城池唤作黄云城,已被黄沙谷所占,城内大小妖怪,皆隶属黄沙谷,也就全是先前那位黄砂君的小弟。
这座黄云城有一点不同的是,城内还有着人类百姓,不是他们不愿意背井离乡地逃走也不是黄沙谷妖怪好心,只是被当做口粮圈养。应天长觉得此事也算正常,同样没有别的意见。
其实从凉州走入漠州,再走到这被黄沙谷侵占的黄云城,应天长已经见到很多事情。其中有一事让应天长比较在意,是几只妖怪在追杀一群逃难的人,说是追杀,圈捕狩猎要更为恰当一点。而作为妖族妖王的轻雷子,出手杀了那些妖怪,反正他轻雷子不认识,不是黄沙谷的妖怪就是些单独野修,杀也就杀了。随后应天长与轻雷子与这些人走了一段路途,轻雷子倒是颇为健谈,与他们一路谈天说地,应天长则要显得孤僻得多。而再然后,应天长都觉得一切太过巧合,有一只受了重伤的野妖与他们相遇,那些逃难的百姓便齐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算是相识的轻雷子出手击杀那只已再无任何威胁的妖怪,那般模样,仿佛这只妖怪便是将他们撵出家乡杀害他们妻儿亲朋的罪魁祸首。便是连应天长都觉得双目赤红的难民有些恐怖,也让他想起了他与青黄青山才出伟明城时碰见的那名少年。
轻雷子与应天长当初的选择一样,他只是扔出一把匕首,让这些难民自己动手。只是与当时不同的是,这些难民拾起了那柄匕首,还商量着一人一刀。而生为人的应天长,却从这群人的手中救下了那只不知因何负伤的小妖。
应天长也猜测过这只小妖是在作恶时被江湖义士所伤,但想想也就作罢,不妨碍应天长救他。起码这只小妖从遇见到离开应天长,所作所为并无不可。至于他之后是得道长生还是以人为食,与他应天长有个锤子的关系。
后来与难民分道扬镳后,轻雷子提过一句,若当时应天长不救那只小妖,那些人全都会死。
应天长只表示无所谓,这些与他所做,毫无关系。人也好妖也罢,也都没什么关系。
“我有个事情没想明白,不论是你还是黄沙谷的那个妖王黄砂君,是怎么在我离开百兽山后那么轻易就寻找到我?”应天长问。
前几日轻雷子面色凝重地提到过黑王秦观出手一事,不过应天长并未多在意而已。
他眼前的红色天幕真在往他的头上覆盖而来,整个天空都快被晚霞映的血红,应天长想了想,觉得天幕的颜色像是黑旗上的血色。
他咧开嘴笑了一下。
轻雷子抬头饮酒后,说:“蛮简单的,我们作为西北的妖王,对西北上灵气法力的波动的感知比较明显,你入西北又不曾遮掩过自身的气机,我们自然感觉得到。我们以前虽不曾遇见过,不知晓你的气机是何种情况,但那时我只要探测从百兽山下来的气机哪一个更像心斋的四先生,便大抵知晓了。”
“所以那位黄砂君不知道你在我的身边。”应天长饮了口酒。
“所以世间上那些能遮掩气机灵力的宝物与秘法贼贵贼稀罕。”轻雷子说,“人人都有气机波动,而人人不同,只要是修行者都能感知到。”
轻雷子的表情变得有些诧异,问:“你不知道?”
应天长看向轻雷子,轻雷子说:“你是那个张元春的徒弟吗?”
“应该是吧。”
“那他这些不教你的?”轻雷子翻了个白眼,“他当你先生教会了你啥?”
应天?”
轻雷子也有些无奈:“你静下心来,感知一下我。”
轻雷子不再遮蔽自己的气机,却也没有完全释放出来,而是一点一点的展露。而在应天长的意识里,自己身边坐着的轻雷子的身形似乎在慢慢增大。应天长揉了揉眼,轻雷子与往常无异,那自己的这种怪异感觉是什么。
但随着轻雷子气机的解放,应天长开始觉得四周逐渐寒冷起来,他不由得将手中酒壶里的酒液灌入嘴里,寻求着一丝温暖。可在酒液入腹的这一刻,轻雷子坐在自己身边,却更像一个不见底的深渊,稍不留神,就得摔进去。
而最让应天长心寒的,是他知晓如果掉入这个深渊,自己摔不死,因为这个深渊没有底,自己会不断坠落。不断坠落,这才最可怕的。你永远不会知道这在个过程中你会丢失什么,生产的勇气,希望,或是一颗充满生机不停跳动的心脏?你也不会知道周边无尽的黑暗将带给你什么,可能是绝望,也可能是疯狂,总之,什么都有可能。
更不会知道,什么时候会得到那可以称之为解脱的剧痛。
到最后,应天长猛然站起身,心神巨震。他呼吸急促,大口地喘气,仿佛才从江南书院不停止地一直跑至这西北黄云城头,他觉得自己身边就像有一只巨大的黑鸟,展翅却未飞。那便是轻雷子。
而城墙下街道上的小妖们,已有几只承受不住轻雷子气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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