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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是小数目。因此蒋国柱很清楚这是张长庚想敲竹杠,武昌方面为三万协剿军马开出的账单是三十万两银子的人员开拔银、三千铁骑的十万草料银,此外以后每月还要付双饷、双粮,也差不多是每月十万的开支。但蒋国柱大大低估了张长庚的无耻程度,他本以为湖广大概会派几千湘军来装样子,可据他的使者密报,周培公可能会只带着几十个随从来江宁——怪不得随时可以出发。
“太不要脸了!”蒋国柱恨恨地骂道:“借一个周培公用,你就敢要四十万两银子的租金!”
虽然蒋国柱有求与人,但这种赤裸略的敲诈他一开始还是不打算忍受,就打算回复说两江无力承担三万湘军的后勤,张长庚派一万兵来就够。但江西方面的反应打消了蒋国柱的这个念头,一开始蒋国柱提出要湖广助剿的要求后,南昌就大声赞同——本来蒋国柱还盼望张朝反对,让他有机会搬出代理两江总督衙门事务的架子强令南昌服从,好让张长庚明白他才是湖广总督在两江真正的朋友;而湖广通报抵达南昌后,张朝也立刻表示同意,还表示南昌愿意分担一半。
“张朝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之前蒋国柱部署在南昌的眼线告诉他,张朝和董卫国最近搞了一些新经济政策,据说发了笔小财,不过现在看起来明显不是小财而是一笔横财,蒋国柱发现自己有些轻视南昌了:“那个统购统销到底是什么玩意,要赶快查清楚。”
“张长庚这王八蛋,他也是想引入竞争机制啊。还有张朝这混蛋,为了和我作对,居然不反对湘军进入两江,难道他就不为两江的百姓想想吗?现在又把大笔的银子往武昌送,他的良心都让狗吃了啊。”既然有竞争对手,蒋国柱也只好同意了张长庚的条件,这笔钱江宁和南昌会各支付一半,毕竟和湖广总督拉关系花点银子不算什么,反正这银子可以向北京报销,要是两江总督的位置丢了,蒋国柱就算给两江藩库省钱那又是图的什么呢?难道是为了让张朝手头宽裕么?
在蒋国柱焦急地等待援军的时候,邓名已经回到了镇江,在拿到林起龙的赔偿后,一艘银船就已经发去了九江,现在第二艘也奉命出发。在江西的人员已经用光了邓名留下的银子,再不给银子就需要赊帐从董卫国手里拿货了,那样就需要付给董卫国利息,而且现在邓名的信用也没有建立起来,长期赊账恐怕也会让南昌心中不安。
虽然是战争状态,但明军的商船在长江上畅通无阻,除了邓名的武力威慑外,明军依法纳税的好习惯也有很大的帮助。拿到明军的税银后,沿途府县的官员和胥吏都对邓名的信用很满意,他们的亲朋也会带着丝绸等土产到江边出售,或是收购从上游返回的明军带来的湖广特产。和税银一样,明军童叟无欺,购物用银子都是成色很好库平银,湖广的特产价格也合理公道,讲究两厢情愿。
“我们的船只众多,而且本钱雄厚,一般的小商人根本无法同我军相比,再说他们要缴的过境税是我们的数倍,还要忍受胥吏的盘剥,更加无法在价格上同我军竞争。”邓名很得意对张煌言说道:“由于我军大大减少了长江航道上苛捐杂税,湖广和两江的交易量比我们隔断长江航运前还高,而且还在不断增加,如果给我们几个月切断航运的时间,可能会比我们来之前的交易量还要大上数倍。虽然税率降低了,但交易量增大了,最后一些对我们不满的胥吏也停止抱怨。”
邓名很仔细地把他的生意经对张煌言和马逢知说了一遍:“将来还是要建立一些民间商行,他们的效率会比军队运货高,而且也不太显眼,这些清廷官员能更好地隐瞒下去。不过他们都是我们的人,只有拥有我方背影的商人才能享受到低税率和少关卡的好处,这些人和我军的利益是捆绑在一起的。如果眼下这个好形势能维持几年的话,最后长江上就会商业繁荣,大批的工匠和商行依靠航运而生,一旦我们的势力被排除出长江,税率恢复到从前,就会出现物价暴涨,大批商行破产、工匠失业的情况,这些人都是我们的同盟啊,会帮助我们刺探清军的情报,甚至为我们提供军费。”
邓名也知道他说的是理想状态,很大程度上还是白日梦,眼下最重要的是还是尽早把武昌的更多势力绑上明军的战车。
“这就是欠条的作用。”见张煌言对自己在武昌的经济政策还有些不解,邓名就向他揭开了谜底:“周培公给我讲过一个故事,是讲盐商在边关开垦商屯的,当夜我琢磨了一下,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邓名指出,他的欠条根本不和白银挂钩,所以武昌想拿货就需要想法设法去搞到欠条:“他们给成都运粮也没用,就是他们能瞒过清廷,我也不会允许他们在成都出售货物,他们要想得到欠条就得在成都种地、冶铁、制匠,帮我运输人口。”
“这个办法确实很有意思。”张煌言听邓名反复解说了好几遍,才完全明白过来。
“除此以外还有其他好处,不过暂时还用不到,等这里的事全部了解,我就回武昌去看看,周培公这个人很狡猾,但应该不会有大事,我已经交代得很清楚了,他翻不出什么花样来。”此时邓名觉得这个时间不会太长,等他帮助马逢知稳固了崇明根据地后就可以考虑回师了。
“还有一事,”张煌言收起赞许的微笑,面容变得严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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