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黄雀在后上(2/3)
复往日旧名一事都已知晓,可见对自己知之甚深,反观自己对其却是一无所知,他暗我明,当真教人不得不防。他正要相询,却听身畔玄霄已漠然道:“愿闻其详。”
厉初篁笑道:“我与沈公子还有玄霄真人可谓是渊源甚深,如今两位终成眷属,怎么反倒将我忘了?”
沈百翎听他说“终成眷属”,不由得脸上一热,但听到后来,只觉莫名其妙,忍不住道:“这又是何解?”
厉初篁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袖口,这才微微侧头看着两人笑道:“既然两位好大的忘性,厉某也只能从头讲起,不过那些陈年往事可真是一言难尽,说来话长……两位可曾记得你们是如何相识的?”
沈百翎微微一愣,心神一晃,当初与玄霄初遇的场景顿时一幕幕浮现眼前,他情不自禁朝身畔那人看了一眼,恰恰撞上玄霄亦回望过来的眼眸,唇边不由得泛起一丝微笑。
厉初篁看在眼中,笑意愈发意味深长:“那沈公子可曾记得,青龙镇外海滩之上那个险些要了你命的人?他相貌理当让人十分难忘。”
沈百翎顿时蹙起眉头,脑中闪过一张早已模糊不清的面孔,问道:“那个疤面少年?”
“不错,那人面颊上确是有一道极长的疤痕,当真是丑陋至极。”厉初篁点头微笑,“他本是青龙镇上一个普通渔民的残魂,死后转而附到了这少年的身上,昔日的亲朋好友便没一个肯认他,唯一相依为命的老母亲也早已死去,他恨恨之下不免要让那些旧故也尝尝他心中的痛楚,可不曾想却被一个青年道士坏了好事,本想将这道士杀了泄恨,却又教另一个少年剑客赶走。这残魂在新身子里待得本就不大畅快,那一次受了伤,不久新身子就腐坏得不能用了,他不得已,只得离了那身子四处寻找新的寄居之所,仓皇中竟跑到了八公山的一只灰兔体内。”
厉初篁似笑非笑地望着沈百翎瞪大的双眼,仿佛觉得他此刻的表情分外有趣,停了一会儿才续道:“说来可笑,那残魂变作山中野兔,每日里不只要躲避豺狼虎豹,竟还要防着别被人捉去祭了五脏庙。可巧有一日,他险些被两个山野莽夫抓去,幸而遇到一人将他救下,可他只看了一眼,便认出那救了他的恩人恰恰就是害得他落到如今境地的青年道士,当即心中那一丝感激也化作了满腔怨恨。但这个道士却是一点儿都不曾察觉,只当他是只普普通通的兔子,还将他养在了身边。”
沈百翎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低声道:“你怎么会知道——”还知道得这般清楚……
“日子一天天过去,那灰兔跟着道士去了不少地方,长了不少见闻,有一次,那道士带他去了个地方,而那一次的经历竟成了灰兔一个大大的机缘。”厉初篁缓缓叙述,声音愈发温雅,眼中却幽光大盛,“他们上了衡山,到了仙家名门青玉坛,洞天日月,内有乾坤,那可真是个好地方~更难得的是,那里的弟子竟还通晓上古以人魂入药的仙术!那灰兔当时便十分留心,可他毕竟只是一只兔子,虽心中有了许多计较,却只能随着那道士离开青玉坛到了昆仑。他心里怨恨道士,自然不怀好意,那道士似乎通晓入梦之法,时时潜入他梦中,每每被噩梦纠缠,大汗涔涔,灰兔见了当真欢喜~”
沈百翎听着他轻柔的诉说,似乎也回到了当时的情景,这故事中的每一幕他都曾经历,只是从不曾知道,原来他那时的噩梦竟是来源于此……但旋即一凛,扫向厉初篁的眼神中满是震动,对那些往事了如指掌,若非亲身经历怎能做到,他竟是当年那个疤面少年,那只灰兔!
许是从沈百翎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心思,厉初篁唇边那一抹温柔的笑意愈发浓郁:“可没过多久,那道士的师父察觉到了灰兔的古怪之处,竟派了另一名弟子将那灰兔的皮囊毁了个尸骨无存,那名弟子居然就是曾在青龙镇外伤了疤面少年的那个剑客。有趣啊有趣,同一个魂魄,先后两具身体,竟都是毁在了他的手里,这恩情可真是不小。”他瞥了一眼玄霄,眼中幽光渐渐收敛,似有若无,又道,“好在残魂还是逃得了一条性命,他记挂着衡山的见闻,辗转移入了青玉坛一名低等弟子的体内,努力修行终于有了成果,更侥幸成了后来的青玉坛掌门,他做了掌门后才知晓,原来当初青玉坛用以收集人魂的竟是一块形如玉横的宝物,那物事凡俗之人不晓得,他却是一眼就认出,那是上古便有的铸魂之石。他又翻阅门中记事古卷,才知青玉坛某任长老从海外云游归来时携回此物,后来有人动了念头,故意将使人生魂不稳的丹药混在寻常治病药丸中送下山,分发给衡山一带的村民,这些凡人也当真愚蠢,将这些丹药一概服用,如此一来,只需到了夜间魂魄最是不安时运用玉横之力,便能将一整个村落的魂魄尽数吸入其中,这些魂魄先是被封存起来,再一一入药,所制成的丹药用于提升功力,着实妙不可言。但这些事终究留下了蛛丝马迹,被几位他派弟子发觉后,青玉坛便不敢再肆意妄为,这事也渐渐湮灭在前任掌门、长老和几位执事弟子的心中。而那玉横着实珍贵,虽不再使用,却被好好收藏。”
“果真是青玉坛所为!”沈百翎想起那些村民死去的惨状,面上流露出难以遏制的怒气,“如此丧心病狂,也配称作名门大派?!”
“呵~沈公子此言差矣,人谁无死,若能以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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