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5.50月明翰林夜(14)——都别跑(1/2)
凉芳竟然直接出手了结了那个迟疑不肯听命的校尉的性命,衙署中剩下的那几个拉刀拽剑、作势反抗的东厂校尉便也都被惊得不敢再动。
凉芳弯腰,将掌中匕首上染了的鲜血,在躺倒地上的尸首身上擦干净,目光看也不看周遭众人,自顾将匕首不疾不徐地重新藏回袖口。末了才缓缓一挑眼角:“那卷柜,是开还是不开呀?”
其余东厂校尉如何还敢推搪,当值的便取出钥匙串来,脚步声也跟着稀里哗啦地走过去将卷柜打开。
今晚来的西厂校尉,倒有一半是原本做着典籍的文员,于是进了卷库,便各自熟门熟路地直奔那些值得一看的年份的卷柜去了。
西厂校尉们各自忙着,藏花则盯着凉芳,咯咯地笑。
凉芳听得脊梁沟生寒,扭头回来瞪藏花:“二爷笑什么?躏”
藏花举袖掩住朱唇:“我是笑你我果然有几分相像。方才你办事的架势,我想如果方才换了办事的是我,八成我也是你那样一副做派。”
这话凉芳自是没少了听过。从当日刚踏足灵济宫,被司夜染收为“新宠”开始,就听见灵济宫里的下人嘀咕过,说大人为了兰公子不得已遣走了二爷,心下却难免想念,便又寻了个替身来了。
凉芳便一笑:“这世上哪里有完全相同的两个人呢?便如我们梨园行,唱旦角的人便几千几万,也都演过相同的戏码,念过相同的唱词,甚至穿着的戏服和头面也是一式一样的,可是你却何曾见过彼此一模一样的?”
藏花便笑:“凉公公的意思,我自然听得明白。你是想说,纵然外人觉得是你像我,可是你就是你,与我半点都没有关联。”
凉芳轻哼了声,点了点头:“难得二爷说话这样明白。”
藏花又咯咯一笑:“实则你我非但不想象,甚至曾经是截然相反的呢:你是憎恨被扮作女儿家的做派,因此而被人误会你颠倒了阴阳;而我,曾经则是巴不得人人都将我当成女儿家,我倒恨上天给我生错了性别。”
藏花这才是说到了点子上,凉芳便不由得转眸,正色朝他望过来。
藏花却一笑,自行避开了凉芳的目光。
只因为,现在的他自己又变了呢,变成了同凉芳相同的立场、相似的感受。所以尽管身上的伤还在鲜亮亮地疼着,却听得兰芽叫他来会凉芳,他却还是来了。
又或者说,她叫他来会凉芳,这动机里头又何尝没有隐着这一点用意呢。
他们的心思,可能这世上并不会有太多人理解;若说出来也可能会惹来更多嘲笑。于是像他们两个这样儿的,还能在世上找见另一个与自己相似的人,便也是一种幸福吧——至少可以欣慰地想,原来这世上这样的人,并非只有孤单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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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挑来的西厂校尉都是最得力的,于是不多时便见几十个人各自用油布包了卷宗出来,整齐排成一行。藏花便知道,他们已是找见证据了。
藏花点手唤过手下冷杉来,低声嘱咐,叫冷杉先带这些人走。
冷杉是藏花手下最忠实的,当年藏花被司夜染从灵济宫遣走,叫冷杉去跟着兰芽。以兰芽的聪明,都始终未曾真正收服冷杉的心。
冷杉听命,却担心地问藏花:“那,二爷呢?”
藏花只是挑了挑眉:“冷杉,你跟了本座这么多年,何时学会了还要知道本座打算的毛病了?”
今晚东厂这么大的动静,纵然是因为隔着大雨,仇夜雨松了防备,来不及太快做出反应;但是已经耽搁了这么一会子了,仇夜雨眨眼就会出现。为了能叫卷宗走得稳当,他自己必须留下来殿后。
冷杉素知二爷的性子,便只好带队急急离去。方才还一片热闹的东厂大堂重归平静。
凉芳瞥了藏花一眼,有些也想离去。
藏花却伸手一把拉住凉芳的手,在桌边坐下,指着桌上:“瞧,这桌上酒也烫好了,菜也备齐了,如此凄雨冷夜,多适合你我对酌几杯。”
凉芳眯起眼来:“看样子你今晚是不想放过我,非要我与仇夜雨直接撕破脸了。”
藏花咯咯地笑:“凉公公,这脸皮早晚也得撕。兰公子问过你有没有这个魄力,如果没有的话,那凉公公就也不必作东厂的打算了。”
凉芳深吸一口气,索性坐下,抓过桌上的酒便一杯仰尽。
那兰公子说得明白,如今他已没有其他的路可选。唯有抓住东厂,唯有趁着这次昭雪的机会直接将仇夜雨掀下马来。
门外马蹄潇潇,仇夜雨果然带着人赶来了。
大门哐地撞响,一身赤红的仇夜雨直冲进来,本以为要大干一场,没想到院子里已经空了,只有堂上开着门,映着灯,坐着两个同样比妖精还要妖魅的人儿。
他急匆匆的脚步却反倒停了下来。显然堂上的这两个妖精,竟然比满院子的人还叫他心慌。
藏花挑眉瞧着仇夜雨冲进大门,直到走到堂前,便招了招
手:“仇督主来啦。快来快来,咱们三人喝一杯。”
仇夜雨既然已经来了,凉芳既然已经躲不过,索性倒也平静下来,也与藏花一式一样的阴柔冷魅,偏首盯着仇夜雨。
“你们两个,什么意思?”仇夜雨约略停顿之后,奔上台阶来:“这是我东厂大堂,藏花你是西厂的人,你这好大的胆子!”
藏花咯咯一笑:“从当日西厂初立,我家大人便说得明白。这世上没人敢查的案,我们西厂查;没人敢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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