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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夕儿嗯啊地应了两声,仰起头随意道:「到时候自然会告诉裴仙子的。」
裴语涵问:「需要帮忙吗?」
轩辕夕儿笑道:「那点方圆小阵我还是有办法的,若是劳烦裴仙子出手了,
我怕赋雪宫都被仙子一剑夷为平地。」
说着她用手在生前比了条直线,形如出剑。
裴语涵嗯了一声,没作多问,眺着夕阳的眸子里落满了绛红夕色。
「晚些时候我还要去参加一次大宴,有关三日后新律的。」
「裴仙子真是忙啊,这种小事还需要自己亲自出面?」
「这是关乎人间的大事,如何敢马虎。」
「那真是万民之幸呀。」
轩辕夕儿笑了笑,道:「有你们师徒在,天下恐怕也没什么事情是你们做不
了的吧?」
「师徒?你是指我和谁?」
裴语涵嘴角翘起,道:「回答不好我可不介意往北面递去一剑。」
轩辕夕儿虽然平日里经常与裴语涵说说玩笑话,但是她心中对于裴语涵如今
的境界,还是有一种本能的敬畏,认真想过之后道:「自然是你与你师父。」
裴语涵不置可否,将手伸到眼前,溶溶的暖光透过指间淌了进来,温柔地覆
盖了她的面庞。
「你看眼前,能看到什么吗?」
裴语涵问。
轩辕夕儿随着她的目光眺望过去,她看到了笔直的街道,古老的城楼,苍黄
的树木和天边的霞火,整座城池都像是烘焙在昏黄的颜色里安静地沉睡。
轩辕夕儿又看了一会,摇头道:「还请裴姐姐赐教。」
裴语涵收回了手,信步河畔,衣袖随风飘舞,姿影如仙。
她的目光悠悠地掠过四野,声音似是起于水间,缓缓远去。
「我看到了许多隐藏的线,现在它们好像快连在一起了……」
轩辕夕儿听着她的话,不求甚解,但不久之后,她便会明白这话语之间的分
量。
裴语涵也未作解释,转头笑道:「夕儿姑娘别过了,接下来三日我可能都不
回来了。安儿是个好女孩,千万别教得太过刁蛮了。」
「裴姐姐是嫌我平日刁蛮?」
「你猜。」
「那裴大剑仙不在的时候需要我帮你打理打理那片小瓜田吗?」
轩辕夕儿笑着反问。
裴语涵眯起了眼,嘴角渐渐勾了起来,「夕儿姑娘想说什么?」
轩辕夕儿并未多加调侃,只是微笑道:「祝裴姐姐事事顺意,早日契合大道
了。」
在长街的尽头,两人又交谈了一会,互行了礼,分道而行。
「其实裴姐姐不是去赴宴的吧?」
两人背影拉开了许多距离,轩辕夕儿忽然回身问道。
裴语涵身子顿了顿,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
夕阳沉了下去,收拢了所有的光线。
夜色下,白衣女子的容颜愈发明艳,她长发绾起,木簪平插,随风拂动的衣
袂带着月色,将她秀挺清丽的身段衬得皎洁。
走过了几条长街,她来到了一座酒馆前。
这座酒馆是三年前开的,酒馆的掌柜名为范二。
老井城本就以酒闻名,这家酒家做的不大,生意只算不好不坏,并不兴隆。
今日不知为何,酒馆关门得极早,裴语涵走到门口,看着降下的酒旗和紧闭
的屋门,若有所思。
片刻之后,她敲了敲门。
屋内的范二刚刚挑起了灯火,他将柜子里的银钱倒在了桌上,算着今日的收
成。
只是不知为何,今日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这种感觉三年里经常会有,常常
让他夜半惊醒。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刚刚清算完一日收银的范二心忽然收紧了。
他心情本就有些乱,此刻更生了些无名的烦躁,他大声道:「打烊了。明日
再来吧。」
敲门声又响了三声。
范二皱起了眉头,心想难道是哪位老顾客,为何敢如此不知好歹?「今日歇
业了,听不懂吗?」
敲门声再次响起。
范二霍然起身,走过去拉开门栓,恼怒道:「我说了……」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裴……裴……裴仙子?」
裴语涵冷漠地看着他,道:「王酒,多年未见,老井城的日子过得还适应吗?」
那一刻范二思绪僵住了,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他怔怔地看着门前的女子,
握着门栓的手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他本名王酒,许多年前的试道大会上,他不知哪来的胆子,在众目睽睽之下
,窥了当时清暮宫主陆嘉静的裙底风光,他一度引以为傲,处处与人分说,甚至
有许多人还将他奉为贵宾。
这样的状况一直到四年前,修行界天翻地覆,阴阳阁阁主身死,玄门衰落,
剑宗又骤然崛起,风头无双。
他忽然有些害怕。
在担惊受怕一年之后,他偷偷来到了老井城,易了容,化了名,开了一家小
酒铺,一晃三年。
他的名字里有个酒字。
他又爱饮酒,他总觉得自己与酒天生投缘。a4d;
倌紡裙:伍妖玖叁伍伍伍柒玖
这三年里同样无事发生,他一度觉得自己只是个小人物,平日里的担惊受怕
或许只是多余的,而午夜梦回的时候,他又会一遍一遍地想起当日的场景,想起
那青色裙袂下绝色的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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