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抵触(1/2)

美利坚密苏里州，晚七点半，华盛顿大学圣路易斯分校。

威斯特基金会关于威斯特学院被其管理方计划出售给天朝新家校通教育的一次面向公众的讨论会正在进行之中。

在这座有着近百年历史的大讲堂内，几十名头发花白、着装正式的老者，以及为数不多的中年人和一大群年轻人正襟危坐在观众席上。

他们来自于威斯特学院所在的华盛顿社群，包括威斯特学院以及华盛顿大学的校友、在校生、捐助人、教职员工、家属和委托人，甚至还有住在附近的居民。

事实上预期说是讨论会倒不如说是各方势力对新家校通的一次狙击。

比如现在，华盛顿大学丹佛斯校区大讲堂的穹顶下就回荡着基金会法律顾问布鲁斯·艾凡声嘶力竭的怒吼：

“这不是一桩生意，这是一所大学！”

如果不是最后结尾的“college”被他喊破音的话，这番话或许会更加庄严肃穆。

然而世界上没有如果，布鲁斯的失误使得大讲堂里老旧的音响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啸。

这迫使工作人员不得不临时关闭了收音设备，让现场陡然安静了下来。

没了声音的衬托，原本气势十足的布鲁斯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张牙舞爪的大螃蟹。

面对突发状况，没什么演讲经验的布鲁斯恼羞成怒的咒骂了一句“法克”——事实上在收到另一所机构的大笔美金之前，布鲁斯见过的最大场面只是毕业答辩。

没想到恰好音响师再次打开了功放，这一句经典的美利坚国骂瞬间传遍了整个大礼堂。

见到如此戏剧性的场面，让听众席的后排爆发出一阵哄笑——这些都是来旁听的华盛顿大学的学生，他们才不关心布鲁斯尴尬不尴尬，这些人大多数只是闲得无聊来凑热闹的。

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演讲的主题是什么，了不起到结尾的时候跟着喊上几句口号而已，这些流程他们早就习以为常了。

但是喊口号哪有听别人在神圣的大讲堂骂街有意思，这很有可能是建校以来的第一次。

坐在台下的张十三失笑道：

“你确定这个布鲁斯·艾凡不是我们的工作人员冒充的吗？”

原本张十三还以为对方能搞出这么大一个场面，应该也算是一个人物，没想到见面不如闻名，就凭布鲁斯现在的表现，顶多是个穿着西装的跳梁小丑，根本不足为惧。

“我确定不是，不过我倒是不介意给他一份薪水更高的工作，比如商业间谍，哈哈。”

莫莉同样笑的很开心，她非常乐意看到对方出丑。

俗话说癞蛤蟆上脚面，不咬人它恶心人。

从她刚到美利坚开始，以布鲁斯为代表的反对派就一直在给她添堵，虽然对大势没什么影响，但是却很影响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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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气势十足的讨论会在中断了几分钟后得以继续，面色羞红的布鲁斯被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替换了下去。

“他怎么来了？”

莫莉惊叫了一声，然后侧过身子跟张十三解释道，

“这是罗伯特，威斯特基金会的副会长，负责管理基金会对外的投资事宜，这次投资失败他负有很大的责任，也是最不愿意学院被收购的人之一，跟他比起来，布鲁斯就是一个被我们的竞争对手推上前台的搅屎棍而已。”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反正张十三都不用低头就能看到那浑圆的温柔，一分心连想要说的话都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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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基金会的副会长，我很遗憾在我的任职期间威斯特基金出现了大面积的亏损，但是一时的亏损并不是我们出售学校的理由。”

“在我们这个国家，除了哈佛、耶鲁、普林斯顿和华盛顿之外，每一所大学都会有亏损。”

“事实上，就连我们华盛顿也有赤字，但华盛顿用捐款来弥补亏空，这才是一家大学该做的事。当这些藤校面临亏损时，他们绝对不会把学校卖给一家中国的早教公司。”

先为自己开脱了一番之后，布鲁斯继续说道：

“你们知道新家校通教育做了多久的教育业务吗？从前年9月开始，到现在他们成立还不足三年！”

“他们仅仅在天朝运营了几家类似金宝贝的早教商店以及一家职业大专，这家大专的学位含金量甚至比不上我们国家的最差社区大学，这就是他们全部的经验！”

身着深蓝色西装、浅蓝色衬衫的罗伯特耸耸肩继续演讲：

“一家早教公司说我已经运营一所大专好几周了，现在可以去接手一家正规大学了……嗯哼，你们懂的。”

听众又开始大声哄笑，然而这次却是对新家校通的嘲笑。

“这就像一个好莱坞的肌肉男说，嘿，我觉得我该当市长了一样好笑。”

笑声更大了，

“你们知道我没有影射任何政治人物的意思。”

哄笑声覆盖了演讲。

比起跳梁小丑一般的布鲁斯来说，罗伯特很擅长调动观众的情绪。

对台下的听众们来讲，听演讲的主要目的就是解闷，罗伯特的尖酸刻薄让他们有种观看脱口秀的感觉。

“更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新家校通的财务状况比威斯特更糟——根据它自己的官方财务报告，新家校通今年一个季度的亏损就接近500万美元，账面上的流动资金还不到4000万美元。”

待笑声平息，罗伯特提高嗓音说道：

“威斯特学院是密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