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善恶有道（4）(1/2)

沧白雪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是怎么度过了如此奇妙的一个夜晚的。

两位仙官，一位魔王，莅临了这小小的串串香，还好当年沧白雪狠了三天的心决定买了个比较大的楼盘，平时闲置房间也多，做什么都行，不然可能还真要委屈几位大人凑合一下柴房。

魔王大人关门前还笑吟吟地对她说了句晚安。

虽然沧白雪真的很想多嘴问一句您老人家真的会睡觉吗。

不过不管怎么样，第二天清晨沧白雪还是早早出了门，精神状态还不错。穿着一件红纱白里的裙衣，带着账本，风风火火地收账去喽。

临走的时候她特地注意了一下三间厢房的状况，非常安静，毫无异常。三位虽说本身都不需要睡觉，但是可能静静也是好事。

所以自己也不打扰了。

再说，天可崩，地可裂，账不可不收。

“小雪，又收账去啦？”

路边摊的李家娘子正摊着一手香煎饼，看到她，笑盈盈地招呼着。

白雪笑嘻嘻地跑过来，要了一个自己最喜欢的鸡蛋煎饼。

“嗯？今天人有点少呀？”白雪左右看了看，咬了一口煎饼，香飘四溢，平时这个时辰，自己至少还要排小一会儿长队才能买到呢。

“哎，最近城里人心惶惶不少人都躲了起来。”李家娘子叹了一口气。

白雪心里了然，点点头。

“咱们这是城中心，都还好，北街那一片都已经快成鬼街一般啦。”

白雪皱了皱眉。倒也不好多说什么。

“哎胡说胡说”

忽然，旁边传来低低的沙哑声。白雪一看，是一位卖花的老婆婆。

她神色自若，眉目慈祥，只是好像视力有些许模糊了，有些无神地看着远方。

“婆婆，您在说什么？”

白雪放柔声音，轻轻问道。

“哎北街住着丁家英雄感谢英雄胡说胡说”

老婆婆自顾自地念叨着，声音沙哑着，语气却十分坚定。

丁家英雄？

沧白雪心想。

“诶，这婆婆年纪大了，脑子有些病了，你别在意。”李家娘子在旁边赔了赔笑脸。

沧白雪微笑着摇摇头。

“婆婆，这花多少钱？”

沧白雪蹲下身子，看着她脚边的花篮子，娇艳欲滴的花朵们仰着头儿，努力地炫耀地自己的无限风采。

“六个铜子儿一把。你随便挑吧。放她脚边就行！”李家娘子笑着答着。老婆婆仿佛充耳不闻。

沧白雪放下铜板，挑了一小把鲜艳的红色蔷薇，花瓣柔软光亮，香味沁人心脾。

看着这把红色，脑子里自然而出地跳出一个人。

沧白雪摇了摇头，笑着心想自己也魔怔了。

谁料当她一转身，就立刻看到了这个人。

千栖夜正站在她身后，保持着一个非常绅士的距离。他今天不知是心血来潮还是什么，竟然换了一身略微宽松的鲜红衣袍，领口和袖口配着黑金色的纹衬。

但是最犯规的是，这件衣服配着千栖夜的身躯有些松松垮垮，在领口的位置更是空荡荡的，恰到好处地现出了千栖夜轮廓分明的锁骨，还有他那一小片白皙的肌肤。

这这这这也太罪恶了！！

沧白雪不由深吸一口气！眼睛直直地被黏住了，感觉死活挪不开了。

长得好看就是任性。怎么穿搭都是一种风格。今天魔君大人这路线像是有点花边绯闻的富家少爷。

不少路过的佳人们都已经频频回头，甚至还有驻足不愿挪步非要多看几眼的。

伴随着一阵羞涩的嬉笑声。

“早啊。”

千栖夜先开了口，听起来心情很好。

沧白雪立刻将自己的眼珠子狠狠从他锁骨之间挖了回来，心里快速抄起一大耳刮子甩给正在狂飙鼻血的自己，然后默念一串**，空即是色，阿弥陀佛，大慈大悲。

终于恢复了神智。

“早。嗯少爷。”

千栖夜挑了挑眉，好像有点惊讶，对这个新称呼并不置可否。

沧白雪看看自己，右手拿着煎饼，左手拿着蔷薇，腰上还别着账本。

想了想，她还是把左手伸了出去。

“送给你。”

“嗯？给我？”千栖夜眸子亮了亮，伸手接了过去。

这时候沧白雪隐约听到几个姑娘十分伤心的低语声，悻悻而去了。

呃，真是不好意思。

可我总不能把啃了一口的煎饼给他吧？

“第一次有人送我花。”

千栖夜凑在鼻尖闻了闻，勾起一丝满意的笑容。

“第一次吗？”

沧白雪吃着煎饼，两人慢悠悠地走在街上。

一些细碎的记忆碎片又翩翩起舞。

在魔界的时候，每天都有各路人马挤破脑袋地想给魔君送礼。

沧白雪自己好像也是一员。她带回过一只迷你王八，带回过金鲤鱼的鳞片，还有什么东市的包子西方的大扑棱蛾子。

乐此不疲地混杂在那堆成山的锦盒中一并被侍女们献给魔君。

当时沧白雪是真真的觉得不错，千栖夜每次也没什么反应，算照单全收。

直到有一次，她不幸瞅见了其他来自四面八方的锦盒里装的千年灵玉、九绝妖珠、彩凤朝笛每一样都是价值连城，还绝无仅有。

然而它们最终全部都被魔君大人丢进了类似于杂货间的地道里。

沧白雪当机立断，抱着她手里的炭烤猪蹄一溜烟跑了。

后来两百多年再没送过礼。

往事不堪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