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人生已经七零八落(1/2)

赵启明受了许多气，也不敢甩袖走人，谁让赵宁宁是他女儿呢！

不光赵启明装孙子，就连赵鑫鑫也凭白地受了许多冷嘲热讽，他到底年纪小，修养没那么高，被气得很了，就冷冷地回敬对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肯定是你们自己做了坏事在先，才有今天的事端的。你们只知道我姐姐打了你们，怎么不想想她为什么不打别人，偏偏从千里之外跑回来打你们？！”

罗一慧被噎得险些一口气上不来，她愤怒地颤抖地道：“赵启明，你不光生了个好女儿，还养了一个好儿子！真好！真是好！！”

赵启明只得又装孙子赔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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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重河镇离开后，赵宁宁去银行取出两万块现金，交给了凌小芬，然后她回了在新竹城的家，倒头就睡。

蒋芳见她脸色不好，也不好多问什么，心道等赵启明回来了再问赵启明吧，便由着她去了。结果这一等就等到了第二天。

当赵启明疲惫不堪地回来时，赵宁宁早已离开了。

赵宁宁嘴上说要将重河镇与新竹城的房产全部卖掉，实际上却没有。她默默地离开现新竹，没有买机票，买了一张火车票回北京。

一切像是一场梦。

她失去了很多，但是她打回来了，报复了，她不憋屈。

至于张家会不会报警，她会不会有麻烦，警察会不会请她去喝茶，她无所谓，她不在乎！

人生已经七零八落，还在乎那些细枝末节做什么？

她走过喧哗的大街，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也经过卖力吆喝的小贩摊前，人们或快乐或悲伤，或春风得意或灰心丧气，唯一相同的：都是行色匆匆，步履急急。

世界还是那个世界，地球照常还在运转，它们不会因为某一个人的悲伤或是得意而忘记运转。

在人流如织的火车站，她看到一个怀抱孩子的妇人，妇人穿着有些土，一看就是农村妇女，她坐在一张报纸上，报纸就铺在地上。她的身边，环绕着一大堆行李，行李大多是以蛇皮口袋装起来的，间或有两个背包，想来一个是穿贴身衣物或是钱财的，另一个是装孩子的尿布或者米粉之类的东西的。妇人做在那里，眼中有些茫然，目光有些无神，她有些胆怯，有些羞涩地看了赵宁宁所在的方向一眼，随即，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她不知在那里做了多久了，赵宁宁注意到她的身体是疲惫的，头发是有些凌乱的，眼角是有黑眼圈的。

在候车室里，赵宁宁看到了一对相拥告别的男女，男孩与女孩都很年轻，两个人在低低说着什么，然后，女孩便哭了，男孩有些心疼，用自己的手和脸去给女孩擦泪。女孩激动地大哭，紧紧抱着男孩，嘴里道：“不要走了！不要走了好不好？”男孩不说话，也哭了。检票处的长龙已经散尽了，男孩站起来，跟女孩说了句什么，女孩越发激动，攥紧了男孩的手，男孩挣脱她，飞快奔向检票口。女孩追了几步，没追上，蹲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来来往往的人们那么多，纷纷看着悲伤的女孩。

女孩蹲在地上，脸埋在臂弯间，肩膀不停地颤抖。

赵宁宁默默地别过了脸。

赵宁宁坐在候车室的长椅上，旁边的人来来去去，去去来来，换了一拨又一拨，可是，不管是谁，不管是胖的还是廋的，不管是高的还是矮的，不管是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不管是沉默的还是健谈的，快乐的还是悲伤的，他们或结伴而行，或孤身一人（绝大多数都是结伴而行的），从无意外地，每个人都带着重重的行李。

行李是什么？

行李是因为家人，因为牵挂等一系列人类情感而衍生出来的东西。

只有赵宁宁没有。

她空着两只手坐在那里，迎接了数万道不解的目光。

旁边一个大包小包拎不完的妇人将手中行李放在椅子上、地上，然后如释重负地长叹了一口气：“我的老天爷啊，累死我了！”

她那两三岁的女儿看了看赵宁宁，对自己的母亲道：“妈妈，我们为什么要带这么多东西？你看那个姐姐多好，一样不带，多轻松啊！”

妇人唠叨着：“还不是你奶奶，你爸爸让带的！真是的......”

赵宁宁的心，很突然地，有些尖锐地疼了一下。

她赵宁宁，白活了两世，加起来四十来年，到头来，这世间她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

在列车上，透过车窗，赵宁宁看到了许多人在于站台上的亲人们挥手道别。他们不知说了什么，脸上神情总是那么依依不舍。当火车缓缓启动，有人面对着车子，在站台上随着火车一起奔跑。火车那么快，那么快，很快将那些人甩在了身后。那些送别的人们逐一消失在视线的尽头，再也不见。

那些人明明都是陌生人，该哭的明明是别的人，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赵宁宁眼眶一热，晶莹的泪水滚滚而下。

她坐在窗边，对着外面匆匆掠过的风景，泪流满面。

到达北京站，是星期六的下午。

赵宁宁下了火车，直奔手机店而去。

彼时，赵海波与赵海涛正在吃晚饭，眼见着赵宁宁都有些激动。

“宁宁，小明大叔说你回去了，是真的吗？”

“你回去做什么？”

“你是不是才下火车？”

“你没什么事吧？”

“吃饭了吗？坐下来一起吃！”

赵宁宁摇了摇头：“没事，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