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记流水账(1/2)

涂府的家丁将涂穹被抓的事情告知涂财，涂财气得原地打滚，心中咒骂杜府的这群家伙真是手段毒辣。虽然不甘心，但是涂穹毕竟是他老爹，再怎么气也不能老爹都不要了吧。于是他不得不答应用张心蓝交换涂穹的条件。

次日，涂财带着鄱阳兄弟押送张心蓝到对方约定地点——天后宫交换人质。陈畅、陈季弘、杜白、皮灵欢带着涂穹早已在那等候。双方见面，说好陈畅数完一二三，两边一起放人。

人质释放完成，张心蓝回到陈畅身边。确认安全，陈畅微微一笑，示意其他三人动手。于是不等涂财等人离开，陈季弘冲向金肉，杜白攻击金油，皮灵欢收拾涂财及一干喽啰家丁，战斗突然打响。

遭遇杜家三大将的突袭，涂财一帮人被打得措手不及，狼狈溃散。陈季弘与杜白两人都遇到过贵人点播，武功大有长进，早已今非昔比。鄱阳兄弟被陈季弘跟杜白两人揍得鼻青脸肿痛哭流涕哇哇惨叫，衣服都给撕破了，宛如被强上了一般，舒服死了。

皮灵欢更狠，直接挑断了涂财的手筋跟脚筋，将涂财变成了一个废人，使其终身不能再害人。涂财那是惨得不忍直视，也算罪有应得。最后，由涂穹带着几个胆大的家丁，将重伤的几人一瘸一拐架回涂府。天后宫的这场战役便以杜府大获全胜而结束。

把涂财一帮坏蛋打得稀里哗啦，皮灵欢等人大大的出了一口恶气，相信这次教训以后，涂府再也不敢欺负他们了，以后就有好日子过喽。除了陈畅以外，几个人的想法都很天真。

接下来，陈畅和几人到先前的几个村子把之前的地租情况再次清点普查了一遍，确认两百万斤大米一斤不少。再回江州，找到湓城县令，主动把该交的税收先给交了。

湓城县令的府衙里，这时还有一位贵客，他就是现任陈朝吏部尚书毛喜。这位毛喜早年跟随陈昌的堂兄陈顼，三人一起因江陵沦陷而被西魏俘虏至长安。后来陈昌第一个回国，途中遇害；同年毛喜第二个回国，主张与北周交好再换回陈顼；陈文帝又以鲁山郡及黔中地区的国土与北周交换，才换得了他弟弟陈顼回到陈朝；世事变迁多少年过去了，如今已是当年与陈昌同为北周人质的陈顼在位的第十三个年头了。如果陈昌还活着，一定会感慨世事无常态、天道好轮回。

所以，毛喜是认得陈昌的相貌的。陈畅一进县衙大厅，就深深的吸引了毛喜的注意力。只是毛喜不知道陈畅与陈昌的关系，二十多年过去了，毛喜都老了，为何陈昌还是当年的那副容颜？毛喜不能理解，只能认为陈昌已经死了，眼前的这个人只是外貌相似而已。

陈畅等人进入县衙，向县令告知杜府要缴纳粮税之事。县令则将杜白引见与毛喜，毛喜听闻杜白身份，略感惊讶：“原来这是杜威侯之孙，果然将门之后也！”他赞扬了杜府主动依法纳税的行为，称其为万民之楷模，守法之典范。按照文帝以来至今陈朝轻徭薄赋与民休养的国策，税率为三十税一，即土地全收入的三十分之一，杜家这一季需要交纳的税款是大米二十万斤。

毛喜另外说道，最近北方隋朝动作频频，大规模征兵，似有要举兵南下之意。陛下已诏命沿江各处兵马严加防守，不使敌人有可乘之机。又因度支尚书蔡景历刚刚去世，左户尚书蔡征在家服丧，特派吏部尚书毛喜代为筹措粮草事宜。所以毛喜这次是专程前来江州收购军粮的。

那正好，杜家交完二十万斤大米税以后，还剩一百八十万斤的大米，太多了吃不完，此时杜家也刚好缺钱。于是商议了一下，如今大米市场价三文钱一斤，答应毛喜以略微高于市场价，按照四文钱一斤的收购价，卖给朝廷一百七十万斤大米，剩下十万斤运回家存着慢慢吃。

一切谈妥，卖掉一百七十万斤大米后应得到钱六百八十万。记完流水账，杜白瞬间成了大财主，陈季弘、皮灵欢、张心蓝都拼命巴结他。贪心的杜白拿到钱可开心了，还问陈畅为什么不把剩下的十万斤也卖掉，换了钱，以后再去市场买就是了。

陈畅告诉他，米价从来都不是一成不变的，虽然你现在看着合算，稍微赚了点，但是以后，一旦需求上涨，米价也会跟着上涨的，到时候可就不是三文钱四文钱一斤的事了。

毛喜见他们讨论起米价的事情，出于对杜白的特别关心，他分享了自己曾经的一段经历：“你们谁经历过拿着七八万钱却买不到一斤米的事么？”

众人都摇摇头，不敢想象，七八万买不到一斤米，那不世界末日了么？

毛喜告诉他们，他就亲身经历过，那是三十年前，遭遇侯景之乱的时候，都城建康米价暴涨，达到七八万钱一斤的地步。甚至有钱还买不来。

杜白听了都惊呆了，三文钱一斤，八万钱一斤，同样一斤米，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陈畅趁机给杜白普及功课：“这下你明白了吧。一旦国家遇到战争动乱，米价就会飞涨。眼看马上就要爆发隋陈战争了，米价虽说不至于涨到几万的地步，不过涨到几十、上百，都还是很有可能的。到那时你再拿着钱去买米，可不亏大本了嘛。”

杜白这下开窍了，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些贫穷的老百姓收获以后，总是会留下一些米存起来，哪怕再缺钱，也不肯卖，原来那都是生命的保障啊。

交易完成，县令派差役前往陈畅指定的地点搬运大米